凉亭里,以金雪雁为首的小姐们,聊得热火朝天。
院子里的众人看似还在三三两两地聚集在各处,可谁的眼睛不是往凉亭里瞄着?
明显有如此好看的戏码,在场的所有人自是不愿错过的。
而且一看见姬梓昭的那张脸,大家伙便是说不出的嫉妒,如今自是不希望姬梓昭好过,甚至是更加期盼姬梓昭嚎啕大哭失了分寸,才能够弥补她们对那张脸的嫉妒和羡慕。
姬梓昭看着凉亭里闲聊的众人,倒是不曾转身离去,而是寻了个边角坐下,像是什么都没有察觉似的,望着凉亭周围的风景。
此情此景,可谓是让凉亭里的一群小姐都是呛了一口冷风。
竟还能坐得下去?
这姬家的大姑娘不但是个窝囊的,还是个脸皮极厚的窝囊废。
不知是哪家的小姐忽然开口道,“前段时间我母亲特意给我去金鼎斋打造了一套首饰,过几日便做好了,不过只是花费了三千两左右的小钱,想来也不会贵重到哪里去,我母亲也说了,让我随便戴着玩玩就可以了。”
三千两,足够盛皇城普通人家活上十年的了。
姬梓昭看向那沾沾自喜的小姐,倒是认得的。
翰林院左侍读之女左倾桦。
前几年姬梓昭还从莹香的口中得知,这左倾桦好高骛远,摆不正自己的位置,竟肖想左副都御史家的儿媳之位,将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表兄长给踹了。
听闻那左倾桦为了表示对左副都御史家的一往情深,在表兄长亲自登门提亲那日,将所有的订礼都给扔了出去,更是将从小到大的表兄长扫地出门,可谓是一点情面不留。
结果左副都御史府却是根本就没正眼看这左倾桦一眼。
孙棠可是个在女人堆里扎根的混二代,自是看不上左倾桦的。
凉亭里的闲聊还在继续着,“如咱们这种身份的,三千两便是足以了,我娘以往找人给我打的首饰,不过才是几百两的,说是等成亲了再给我打好的当嫁妆。”
左倾桦看了一眼小姐,意有所指地道,“若是以前的话,我可是无法理解你母亲的做法,咱们都是娇生惯养着长大的,如何能降低自己的身份?但是现在可真的是什么人都能够跟咱们坐在一起,如此看来,那几百两的首饰倒也高雅了。”
这话根本就在说姬梓昭连几百两都不如。
金雪雁听得眉开眼笑,同时更不忘彰显自己的实力,“首饰算的了什么,你们还不知道前段时间有人给我娘送了一盒鹿茸。”
一听到鹿茸,凉亭里小姐们的眼睛都是亮了。
盛皇城位属禹临中央,距离遥远的北方光是路程就要来回半年的时间,再加上鹿茸本身在盛产的北方价格就十分的昂贵,再是运送到盛皇城,其价格可想而知。
金雪雁一脸自豪地笑着,“那盒子里面的鹿茸均是上等的血片,每一个的大小几乎要赶上我的手心了,就是连装鹿茸的盒子都是镶嵌着宝石的。”
众人都是一脸的羡慕。
金雪雁则是扫向角落里的姬梓昭,“只怕是有些人连鹿茸是什么都不晓得。”
其他小姐听着这话,都是低低地窃笑着。
姬梓昭淡然看向金雪雁,好奇道,“那鹿茸是什么味道,雪雁表妹可是知道?”
金雪雁一愣,很快就又道,“味道就那样呗,我当时也没当好东西吃,倒是没仔细的去品什么,你若是想知道大可以自己去品品,不过我觉得以你……怕是这辈子连见都是见不到鹿茸的。”
“雪雁表妹说的是,那鹿茸我确实没品尝过,不过我却是送给过姑母一盒。”
“你,你说什么?”
“姑母难道没有告诉雪雁表妹,我多年未见姑母,为表心意特送上了鹿茸一盒,只是我却不知我送的鹿茸盒子上什么时候镶嵌过了宝石,再者……”
姬梓昭颇为为难更是好奇地看着金雪雁又道,“那鹿茸还没等送到金府便是途中被人给抢走了,连我的婢女都是给打破了头,不知雪雁表妹又是如何见到那些鹿茸的?”
金雪雁忽然就有一种如遭雷击的感觉。
上次母亲回去就是说了鹿茸被抢的事,当时的她还觉得可惜,但万万不曾知道那些鹿茸竟是姬梓昭送的!
姬梓昭看着金雪雁尴尬异常的模样,目色幽深。
现在的她是姬家的掌权人,一言一行都是代表着姬家,若今日当真放过金雪雁一马,以后不是谁都敢在她的头上踩上一脚?
在姬家隐世这些许年不假,但她并非良人也是真。
金雪雁眼看着凉亭里的目光都朝着自己看了过来,梗着脖子道,“你以为给我家送礼的只有你一个?我告诉你,有的是人往我家送贵重的东西,我说的那鹿茸也绝非就是你送的那盒!”
姬梓昭了然点头,不予争辩,只是好心提醒,“鹿茸其药性甘,咸,温,具有补肾阳,益精血,强筋骨,调冲任,筋骨痿软,崩漏带下等功效,不知雪雁表妹究竟是哪里不适,才想着吃鹿茸滋补?”
金雪雁再次僵住,半张着嘴巴合都是合不上了。
她可是个还未曾出闺阁的女子,若是让旁人知道了她身体不适,她如何说亲?
最重要的是!
姬梓昭口中说的那些个病症,她连听都是没听懂!!
“都说了不是同一盒的鹿茸,姬家大姑娘又何必如此的咄咄逼人?听闻姬家大姑娘现在也是姬家的掌权人了,如此斤斤计较就不怕传出去被人笑话?”左倾桦跟金雪雁的关系一直不错,这个时候自是帮着出头的。
姬梓昭淡淡地看向左倾桦,才是又对金雪雁道,“雪雁表妹家的婢女倒是个当仁不让的。”
金雪雁,“……”
左倾桦,“……”
你才是婢女!
左倾桦脸色发黑,眼睛都仿佛能喷出火来,“我乃翰林院左侍读之女左倾桦!姬家大姑娘没事的时候还是多长长见识吧。”
姬梓昭似是想到了什么,“我若是没记错的话,翰林院侍读乃是从四品,月俸一百零五两,禄米一百零五斛,可左家大姑娘张口就是三千两的首饰,还是戴着玩玩……翰林院侍读都是如此有钱的吗?”
左倾桦一愣。
姬梓昭继续又道,“皇子的月俸不过才五千两,左家大姑娘一套首饰就是打进去一名皇子大半月的月俸,左家还真的是让人刮目相看啊。”
既然是咄咄逼人,姬梓昭自然是要拿出样子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