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咯噔一下,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杜安安和我同年同月。
我娘怎么会突然问我这个?有什么目的?
联想到她失望的表情,我总觉得她问这个是在打杜安安的主意,或者是她背后之人在打杜安安的主意。
不然,怎么对待白奶奶和对待杜安安的态度会如此截然不同。
“我记得她好像比我大两岁,娘问这个做什么?”我不动声色地回答。
“没事,我就是好奇而已,我以为你同学和你同龄呢,可惜了。”
虽然她最后那句话说得很小声,但我还是听到了。
可惜?她在可惜什么,可惜杜安安没有落入她的圈套吗。
师傅说阴命女是阴年阴月阴时生,可若是我娘她们的要求没有这么高,只要阴年阴月,或者只要阴年就可以?
我被自己这个想法吓一跳,但也觉得很合理。
我努力掩下翻涌的情绪,笑着对她道:“不是,她留过级,所以比我大一些。”
“没事,快吃饭吧,好好休息休息,明天一早我们就去找他。”
她脸色已经恢复如常,笑着给我盛了一碗饭。
我接过,不经意地问道:“娘没有出去买菜啊,家里的菜能放这么久?”
她闻言神秘一笑,对我道:“一会儿你去后院看看就知道啦。”
我点点头,简单地扒了两口饭就匆匆放下碗。
“不合胃口吗?”
“啊,不是,可能坐车坐久了,有些吃不下,明天应该就好了。”
我端着碗去了后院,才知道她刚刚那个表情是什么意思。
后院被她种满了各式各样的菜,还有一个小圈养着鸡鸭。
可是从她去找我到现在少说也有一个月了,这些家禽没人管还能活到现在?
刚刚她看到隔壁的阿婆都没有打招呼,人缘看起来也没有那么好啊。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落日的余晖照在这一方小院里,回忆一下拉回了十年前。
我放学后摆张桌子在院子里写作业,我奶奶就坐在我旁边认真地看着我。
时不时起身去喂一下她养的家禽,养得差不多了就杀了给我补身体。
月上枝头时,我依偎在奶奶怀里数星星,听夏夜里听阵阵蝉鸣。
有时我放学她不在家,也会给我留好饭菜,在晚上九点半之前肯定会回来陪我睡觉。
我本以为,一切都还来得及,可意外却比明天先来,现在再想起奶奶在我生日那晚的电话,好像每一句都在和我诀别。
……
“栖栖,最近怎么老出神啊?有什么事可以告诉娘,娘永远都会支持你的。”
我娘的声音忽然在身后响起,我收回思绪看她:“没有,就是觉得这里风水很养人,才会将娘养得如此水灵。”
“是不是想你奶奶了?”她不接我的话,而是目光不善地盯着我:“我险些丢了命才将你生下来,你现在还在想那个让我们母女分别十八年的罪魁祸首!”
她的面容忽然变得很扭曲,双手紧紧地抓着我的小臂:“亏我这么多年为了回去找你吃苦受罪,现在还在为你考虑,现在看来,这一切都是我在自作多情!”
我被她这一举动吓得不轻,但还是辩解道:“娘,我没有,我刚刚是在想等我身上的事解决了,我们娘俩是不是就能过上安稳日子了。”
她将信将疑地看着我,手上的力道一点都不减。
就在我们僵持时,她的电话响了。
她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后,就拿着手机走远了。
我趁她不注意也掏出手机,果然看到了杜安安发来的短信。
【你娘可能不是人,现在你的身上满是尸气,我今天出门就只和你还有你娘接触过,所以肯定是从你们身上沾上的,我决定明天就带我爹来救你!】
【宋栖!我和我爹已经在准备了,你一定要稳住!等我们来救你!】
【宋栖,说话,你是不是出事了,我现在就过来!】
我看完消息,立马给她回了一个,免得她一冲动搅和进我的事里来:【安好,勿念,也别再管我的事。】
然后,我将消息都删掉了。
下一秒,她的消息就过来了:【你是不是被威胁了,我可以帮你,你别一个人扛着。】
【没有,总之你别再管了,我有我的打算,你在学校等我就行了。】
发完这个消息,我直接将她拉进了黑名单。
以我对她的了解,我把她拉黑了,她至少得生我一阵气,短时间内是不会再来找我了。
刚把手机收好,窗户那里就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
我待着的这个房间并没有挨着我娘养家禽的圈,这个天气也不会说有老鼠这一类小动物,我觉得奇怪,走过去正准备拉开窗户看看怎么回事。
我的手刚碰到窗户,“砰”的一声,房间门被大力撞开,我娘额头冒着冷汗,满脸慌张地对我道:
“栖栖,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出去一趟,你要是困了就先睡,不用等我。现在天色也晚了,你没事不要出去,容易招惹不干净的东西。”
她匆匆交代之后,旋风似的跑了。
甚至都等不及我回答她。
被她这一打岔,我的那点好奇心也彻底收起来了,看着敞开的房间门,我走过去关上,正准备上床睡觉时,那悉悉索索的声音再次响起。
我将匕首握紧,缓步走过去一把拉开了窗户……
四目相对。
她身量矮小,小脸惨白,这寒冬腊月,还穿着单薄的小裙子,甚至还光着脚,她的腿上沾满了血迹,一双手脏兮兮地朝我伸过来。
看到我手里的匕首,她双眼瞬间瞪大,脚步踉跄的往后退了两步,眼里包着的那一泡泪“唰”地就落了下来。
我忙把匕首收起来,尽量用温和的语气问道:“小妹妹,你怎么在这儿?你的家人呢?”
许是她感觉到我没有恶意,她咽了一下口水对我道:“姐姐,我被坏人带走了,好多和我一样的女孩子,我们被关在一个很黑很黑的地方,每天都有人被带走,再也没回来。”
说到这里,她的眼里流露出恐惧,紧接着她痛苦地抱着头,蹲在地上痛苦的大叫起来。
我怒不可遏,这些人贩子简直太猖獗了!居然敢这么明目张胆地拐卖妇女儿童!
我打开门出去想带她进来先暖暖身体,还没等我靠近她,她猛地起身跑出了出去,我追出去时她已经和夜色融为一体。
“小小年纪,怎么跑得那么快,想报警都没办法。”我嘀咕着进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