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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虞栀手骤然握紧,差点捏碎手机:“你说什么?”
  对面那头停顿一下:“是的,请尽快过来认领尸体。”
  一瞬间,脑子像被暂停一样,什么都听不见了。
  他几乎稳不住身形。
  怎么可能?上飞机前才打的电话,怎么人就没了……
  不可能,我不相信,回去找她。
  对对,回去找她。
  想到这,他微颤着手定了最早的航班,踉踉跄跄地打车去机场。
  时间从未如此漫长过。
  等到踏入熟悉的土地,已经将近凌晨三点。
  虞栀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赶到医院的。
  等他回神时,他像扯住救命稻草一样,拉着医生不让走。
  医生温声道:“你先放手,我帮你查一下。”
  虞栀木着脸放手。
  “陆延,意外跌倒导致流产,昨天白天入院……”
  医生每说一句,虞栀脸便白了一分。
  虞栀紧紧握住拳,沙哑道,“跌倒?她怎么跌倒的?是不是有人推她?”
  医生摇了摇头,表示不清楚,随即说道:“死亡时间14:20分,尸体被领走了。”
  虞栀听到这句话,紧紧咬紧牙关,挤出一句话:“是谁?”0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她朋友赵瑰丽。”
  虞栀连夜赶往赵瑰丽的家,“砰砰砰”的敲门声响彻整个楼层。
  一开门,赵瑰丽通红着双眼吼道:“大半夜敲什么敲。”
  虞栀睁着猩红的双眼,从喉间挤出一句话。
  “陆延呢?”
  她冷着脸侧身。
  视线一转,蓦然定在墙面上的相框。
  虞栀瞳孔骤然紧缩,本能上前一步,烛光渐渐照映出相片上的人。
  是陆延的黑白遗照。
  “轰”得一声,有什么在脑中炸开,他身形晃荡一下,几乎站立不住。
  他死死紧闭的唇开出一条缝,哑声道:“陆延的……”
  他顿住,尸体两个字怎么都说不出口。
  赵瑰丽看不清神色,只听她冷漠一句:“火化了。”
  “火化了?”虞栀脑子混沌,半响,才反应过来。
  他猛的直起身怒道:“我才是她的丈夫,你为什么擅自做主火化?”
  赵瑰丽冷笑一声,质问道:“你接电话了吗?”
  这句质问如同一把利刃直入心口,泛起一阵阵痛意。
  “她躺在病床上,一遍一遍打着家人的电话,结果呢?没有一个人接,她已经对你们彻底失望了。”
  说到这,赵瑰丽哽了一下,带着哭腔说道:“火化是她最后的遗愿。”
  虞栀双眼无神,静静听着,他不敢想象陆延躺在病床上有多么的绝望。
  赵瑰丽看着眼前像丢了魂似的男人,摇头叹了一口气:“人死灯灭,看也看了,你走吧。”
  良久,男人才动了动,声音嘶哑道:“我要把骨灰带走。”
  赵瑰丽沉默片刻,侧过身,让开了路。
  虞栀视线触及到骨灰盒,身形骤然停住,双腿像灌了铅一样迈不开。
  他深吸一口气,艰难的走过去。
  手触及到冰凉的骨灰盒时,掌心忽的一颤。
  好冷,陆延怕是住的不习惯。
  他眼眸黯然,伸出双手轻轻捧着,仿若珍宝一般小心翼翼。
  走出门时,赵瑰丽突然喊住他:“老许说了,希望自己的骨灰撒在大海里,让她如愿吧。”
  虞栀手紧了紧,没有回话。
  他呆呆坐在卧室,没有开灯,一个人从黑暗坐到天亮。
  手机铃声从天亮时就开始响起,锲而不舍。
  虞栀微微动了动,一夜未睡的眼满是血丝。
  他眨了眨酸涩的眼睛,终于接了电话:“您好,这里是律师事务所,有份陆延女士的遗嘱需要公示,您现在方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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