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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直到毕业前的校园演讲,她真正看见那个只存在于传说中的人站在讲台上时,她才发现老天原来一点都不公平。
  ……
  “Zoe?Zoe……”
  李殊宜听见有人叫她的名字,睁开沉重的眼皮时,Schu先生不清晰的脸就在面前。
  她大脑还是昏昏沉沉的,摸了摸脸颊,有气无力道:“抱歉。”
  “抱歉的是我,演出已经结束了,你还要继续留在这里吗?”
  “现在几点了?”
  “凌晨两点。”
  她没听清,这使得Schu不得不又重复了一遍时间。
  李殊宜倒吸一口凉气,“凌晨……让我走吧,纽约的晚上就是哥谭市,我还不想死……”
  她站起身,重心有些不稳。在Schu询问她是否需要帮忙时,她义正言辞地以自己不是八十老太为理由拒绝了,还把对方给逗乐了。
  酒意上头,她整个人都有些晕乎乎的,走出酒馆门时,一个踉跄,就这么跌进了一旁Schu的怀里。
  对方稳稳地拖住了她,不忘关切,“没事吧?你可以自己走吗?”
  这种自己在爱情电影里从来不屑于写的桥段居然就这么轻飘飘地降临在了自己头上。
  她醉醺醺地嚷嚷,“俗!俗死了!这年头谁还要这么写爱情剧就应该去给王家卫磕头谢罪!”
  她喝醉酒了就喜欢说胡话,把人折磨了个不清。
  “我才不相信有人跌陌生人怀里了就能产生爱情,不然公交车上的老头老太太天天都有夕阳红的忘年恋。”
  Schu拉住了她,语气颇为无奈,“Zoe,你喝醉了。”
  “我当然知道我醉了,我只有喝醉了才会说屁话。”她理直气壮。
  “……好吧。”
  大脑中枢系统受了刺激,她晃晃悠悠走了几步,突然停下来,毫无征兆地开始流眼泪。
  一个喝醉的女疯子。
  Schu似乎对这种情况很有经验,顺理成章地掏出手帕,小心帮她擦拭着眼泪。
  “我好难过,为什么……”
  “是啊,为什么呢?”他轻声喃喃。
  她扯住他的西装领,一脑袋扎进他的怀里,“我好难过。”
  Schu就这样伸出手拥抱住了她,右手轻轻拍着她的肩膀。
  “Schu,我想、我记得你。”她啜泣时结结巴巴。
  她说,我记得你,我第一次见你不应该是在加州,应该是在国内,那时大家都还在读高中。
  她记得他,但名字大于面孔。他是每个老师都会提一嘴的传奇,少在学校露面的神秘人物。
  总有同学把他看作一个目标,在一个人的长跑里暗自较劲。
  他亦真亦假的故事在新生和前辈嘴里口口相传。
  “我还记得你高三那年做毕业演讲……”
  一群人在操场上欢呼着扔教科书,白纸飘散在空中,像惊慌的鸽子,在李殊宜的视野里掠过他的面容。
  “老天真的好不公平。”她眼泪愈发凶猛。
  当年他还是个十几岁的少年,决定放弃保送资格选择参加高考。
  那几周的教务中心兵荒马乱,教导主任和科任老师轮番出马,嘴皮子都快劝烂了,结果还是不顶用。
  这件事传到年级上时,一下子掀起了巨浪。同学的话题几乎都是围绕他展开。
  那时的李殊宜没什么多余的想法,平时用在作文里的词汇都像是被熊瞎子叼走吃了似的,只剩下简单的——真好,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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