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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鸟呜喳喳叫着,窗外是一个大晴天,环顾四周,屋里没一个人,我喊:“夏至!”没收到任何回应,各个房间转了一圈,夏至和小千消失不见了。上到三楼,地上的电脑也没在了。我一拳砸在墙上,不相信夏至会出卖我,可事实摆在眼前,不得不承认我被她骗了,罐头也一个不剩被带走。
  我回二楼走到沙发边无力坐下,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为了得到电脑里的数据?
  我站在窗子边看着太阳的光影,似乎已经过了十点。因为睡得太沉,连夏至和小千是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我回沙发上躺下,眼睛盯着天花板,哀大莫过心死,想着躺在这里死去也好,反正也出不去,而且睡一觉突然涌进脑海的记忆也让我懒得折腾着逃出去。
  夏至的父母的确是我杀害的。
  一个雨夜,我穿着黑色的雨衣将道路指示牌指向水库,站在一旁等待着夏至父母的车到来,一切顺利又简单,夏至的父亲连刹车都没踩一下,直直冲进了水库。
  不过,记忆里没有要杀他们的原因或动机,像是无条件去执行了一个指令一样,一个不可以拒绝的指令。更像是我被动地接受了这一切画面记忆,并且无比确信那就是真实发生过的。
  车子冲进水库后,我一个人淋着雨往城区走去,睡一觉后又忘记了这件事。
  还有我的父母竟然也是我杀的,那时候父母来到勿村,我早已在此等候,他们进了别墅,我给他开来的车动了手脚,猛踩就会失灵还会加速,做完这一切我到水库旁边等着。
  父亲的车驶来的时候,我就站在路中间,他瞪大的眼睛看着我,在快要撞到我时,猛打方向盘冲进水库。虽然两次作案都像是在执行指令一样,没有任何要杀他们的原因,但他们的确都死了,找到尸骸地方也完全符合我记忆里的画面。原来勿村水库里发现的尸骸就是我父母的,寻多年的父母竟然是被自己所杀。画面不断在脑海里重复,眼泪也瞬间从脸颊淌落。
  我突然听见急促的上楼声,连忙躲到了沙发后面。老贵满头大汗拿着手电从楼梯口冲了进来,我屏住呼吸,以为他是来杀我的,毕竟他的女儿因为父亲的研究而死,二儿子因救我而死,大儿子也因我父亲的研究离家出走。我虽然对生死已经看淡,但还是不想被他tຊ分尸。
  老贵四处张望一眼,跑去各个房间寻找,我偷偷溜到钢琴后面躲着,老贵到沙发边转了一圈上了三楼,不久后下楼来,一屁股坐到沙发上擦着脸上的汗水,喃道:“来晚了!”说着又起身在屋里寻找一遍,然后往钢琴这边走来,我的心跳控制不住地加速。
  老贵站在钢琴前一拳锤下去,声音震得我有些耳鸣。他下了楼,我从钢琴后面出来,蹑手蹑脚地走到楼梯口,刚想探头看,老贵的黑脸突然出现在眼前。我喊:“靠!”心已经被吓得半死,没再多想,转身往三楼跑去。
  老贵喊:“叶生!你站住。”我一步没停,直接冲到三楼,里面黑漆漆一片,凭着感觉躲到了之前藏罐头的洞里。手电光照来,直直打在我眼上,我伸出手挡住光,老贵把头探进洞里不解道:“你躲什么?”摇摇手电,“出来!”老贵的头缩了出去,手电筒还照在里面。
  我慢慢爬向洞口,顺手拿起一块板砖藏在身后,站到老贵前面,老贵一巴掌拍到我的头上,骂道:“你个不成器的玩意,你想干什么?”一脚踢在我大腿上,喝道:“板砖扔了!你当我瞎是不是?”
  我手一松,板砖掉在地上摔成两半,老贵又一脚踢在我屁股上:“下楼!”说着弯腰捡起一块板砖捏在手里。
  老贵走在我后面,总担心他一板砖拍上来,慌得我时不时回头看老贵一眼。老贵白我一眼:“快走,要不然真一板砖拍死你。”
  回到二楼,老贵把板砖往地上一扔问道:“慕容夏至呢?”
  “我怎么知道,他们两个约着丢下我跑了。”
  老贵凑近了一点问道:“两个?还有谁?”
  “不是,你有病是吧?这不都是你们联合起来整我的吗?”
  老贵一脚踢来:“赶快说,谁?”
  我捂着腿说:“慕容千秋!”
  “我说怎么找不到他,也被弄到这里来了。”
  我说:“叔!你和他们不是一伙的?你不是来杀我的?”
  “还有脸叫叔,你一家子就没有一个成得了气候的。就这么一个破地方能被困住三天,还连妹妹和弟弟也给弄丢了。”
  我听得一脸纳闷:“不是你把老子弄到这里来的吗?慕容兄妹从我这骗了数据就丢下我跑了啊!”
  老贵指着我骂道:“你个B崽子跟谁称老子呢!”说着捡起地上的板砖颠了颠,“你真以为老子不敢一板砖拍死你?”
  我摆手道:“死就死罢,反正也没啥可活了,这世界陌生到让我害怕。恶心,恶心自己。”
  “杀他们的不是你。”
  “那是谁?”我连忙追问。
  “这以后再和你解释,先去找慕容两兄妹,晚了可能出事。”
  老贵转向楼梯要走,我忙追上去拉住他问:“怎么回事?你到底是谁?”
  “刚来的时候我就叫你们回去了,非不听,弄这么半天,连要弄你们的人是谁都还不知道,老叶家怎么会生出你这样一个蠢蛋。”
  “刘董吗?”
  老贵说:“太蠢了,他没必要杀你。你和他有什么仇?”
  “那我和你有仇啊!不就是你!”
  老贵一巴掌扇到我头上:“我还有个儿子。”
  “你是说这一切都是叶飞弄的?没理由啊!他要弄我,你是他老子,他老子现在要帮我弄他,是这么一个情况,对吧?”
  老贵揪住我的头发拽着下楼,骂道:“废话和你爹一样多,我带你出去。”
  “你放手,放手,我会走!”我喊。
  下到地下室,老贵去拜了拜李英,又一脚踢在我的小腿上,说:“磕三个头。”磕完,老贵一把拉起我走到下水道旁边,老贵钻进下水道招手:“下来,从这里出去。”
  “出口不是个悬在窟窿壁的洞口?可以出去?”我并不相信下水道可以出去,不想下去。
  “反方向啊!废物!”老贵暴躁道。
  跟着老贵在下水道爬行了十多分钟就看见了照进洞口的光,我嘀咕道:“妈的!出去这么简单的?”
  出了下水道,我们处在一个山沟里,沟壑上方是密密麻麻的树木,洞口有很深的被水冲刷过的痕迹,没想到反方向真的能出去。
  老贵拍着身上的泥土,我看向他问:“你怎么知道这里可以出去?”
  “我修的,能不知道吗?走!先爬出这个沟。”老贵拉着杂草往山沟上方爬去。
  我跟随他的脚步,边爬边说:“修这么长的下水道干什么?你们兄弟俩都有病吧!一个闲着没事搞人脑,一个挖这么一条绵延几公里的下水道。”
  老贵回头瞪了我一眼:“再废话,一脚把你踹下去。”
  花了几分钟爬出山沟,进入密林,我是不知道怎么走出深山,但我想老贵肯定知道。老贵带着我在林中穿行,他走得比较快,我小跑着赶上他,喊道:“叔,你慢点,跟不上,一大早我什么都还没吃,饿得慌。”
  老贵停住脚步,有些厌恶道:“不是,你这多活二十多年,怎么变得这么婆婆妈妈的?”
  “叔,我已经记起了小时候的事,现在的事完全不合逻辑啊!你的家因我爸毁了,现在你说你儿子要杀我,而你要来救我,你是把我当傻子吗?你到底要带我去哪?你又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老贵环顾四周似乎在找什么东西,最后掰断一根树枝,将着树枝就甩在我腿上,疼得我跳了起来,吼道:“你真有病吧!从一见面就像教训个孩子一样搞我。我三十老几了。”
  “就是你到了我这个年纪,我也是你长辈,大人说的话,你小孩子质疑什么?现在跟着我去找慕容兄妹,听懂了?”
  我无语地看着老贵,他扬起棍子命令道:“说懂了!”我白了他一眼,一棍子甩到手臂上,我忙伸手求饶:“懂了,懂了!”
  老贵扔下棍子往前走,边走边说:“你记住,你可以无条件相信我,我永远不会害你的。”
  我很不屑,但没表现出来,要不是想着一个人走不出森林,真想一石头把他给拍死了。老贵回头喊:“你站着干嘛?走啊!”
  我忙答道:“来了,来了。”
  我跟老贵走出森林,燥热迎面扑来,周围肉眼能见几十座山,看不到任何人家。老贵指着一个方向说:“再翻过两座山就回到勿村了。”
  我看着山的方向,又累又乏,白云被风吹走,风迎面吹来,吹去了一点燥热,我喊:“哈哈哈哈哈!老子逃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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