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礼余愣在原地片刻，后知后觉意识到：“原来你说的不能好聚好散是这个意思。”
　　他笑着笑着，突然拧声反问：“闻清嫣，你又有多爱我？”
　　闻清嫣倏地定住。
　　纪礼余的话像是劈在她心上的雷。
　　炎炎夏日，她却觉得如坠冰窟。
　　是啊，如今定安公主与他夫妻一体。
　　自是什么都告诉纪礼余。
　　“把我扔给定安公主，换你爹升职，闻清嫣，你真是好打算。”
　　闻清嫣隐忍得眼睛发红：“你又有什么资格说我？在我决定和你退婚之前，你早就对不起我，对不起我们闻家。”
　　“你又敢说你真的一点也不喜欢定安公主？分明就是得偿所愿，又何必指责我？”
　　“今日你你做得很好，叫我完完全全地认清你，想必定安公主也一定会给你奖赏！”
　　闻清嫣说完，狠狠将纪礼余从门前推开。
　　刚迈过门槛，就叫人关门。
　　纪礼余站在门外，还听见她的喊声。
　　“把大黄放出来，谁在门前就咬谁！”
　　他再在这里待下去，也没有任何意义了。
　　他和闻清嫣，早就没有未来了。
　　烈日当头，他却觉得寒凉无比。
　　他和闻清嫣，是从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
　　是他心猿意马时，还是接下定安公主递来的那杯酒时？
　　什么都说不清了，说这些也已经太迟了。
　　闻清嫣不会知道，他到这里时，听到她在这里，他有多害怕。
　　他怕闻清嫣真的和此事有关，害怕自己不得不伤害闻清嫣。
　　好在，这样的事情没有发生。
　　他和闻清嫣，也彻底结束了。
　　“走了？”
　　“走了。”
　　“真是不害臊啊，竟然还敢说小姐的不是，仗着自己是驸马，了不起似的。”
　　“别说了。”
　　“……”
　　贺恒从地窖爬出来，姨母们立刻便闭上嘴。
　　他穿过院子，去到楼上，小心翼翼推开闻清嫣房间的门。
　　闻清嫣坐在窗边，看见他也没意外，随口问道：“刚才躲到哪里去了，居然没被找到。”
　　贺恒观察她的样子，确认她没有哭过。
　　“姨母带我们去了地窖。”
　　闻清嫣了然点头，便就没有了下文。
　　贺恒直接道：“你很伤心？”
　　“伤心什么？”
　　在纪礼余质问她之前，她或许还有伤心的理由。
　　但纪礼余都那样质问她了，她再伤心，就太假了不是吗？
　　“纪礼余说，我爹升官了，这可是好事。”
　　贺恒顿了顿，伸手去触她的脸：“别笑了，比哭还难看。”
　　他的指尖按住她唇角的弧度，将笑容给压平。
　　算了，她想为那个人伤心就伤心吧。
　　闻清嫣推开他的手，转头看向窗外。
　　热浪一片片打在她身上，她竟然还是半分不觉得热。
　　许久，她拨了下被风吹乱的发：“你说，人心真的那么容易变吗？”
　　“分人吧。”贺恒在一旁坐下，也陪着她一起望向窗外。
　　“也不是每个人都像他一样，是个负心汉。”
　　闻清嫣不知是不是听懂了，突然回头看他。
　　她盯着贺恒看了好一会儿，在贺恒快要撑不下去，快要偏头时。
　　突然问道：“宗政贺恒，你是不是心悦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