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虞呼吸一瞬滞住。
她差点忘了,裴清宴还在家等她。
时虞慌忙转过身去:“陆奕洲,我还有点事要去处理……”
“我先走了,你也早点回宿舍!”
不等陆奕洲回应,时虞就匆匆离开。
陆奕洲目光追着她背影,张了张唇瓣。
但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只沉默着目送时虞离开。
……
二十分钟后,千禧名都。
时虞刚踏进小区大门,就看见一辆救护车停在裴清宴家的单元楼下。
袁教焦急地跟在护士身后,抬头正好和时虞四目相对。
他看了眼周遭情况,慌忙跑到时虞面前:“小时,你知道裴清宴发烧了吗?”
“我打电话没人接才发觉不对,就叫了救护车过来送他去医院,晚点再和你说!”
话落,袁教又紧忙离开。
时虞站在原地,心绪无比纷乱。
她目送救护车焦急远去,站在原地不知该做些什么。
夜幕降临。
也不知道过去多久,时虞放在口袋里的手机才终于又响起。
屏幕上,跳动着袁教的名字。
时虞按下接通键,袁教地神的声音混着电流声传进而耳中:“小时,你现在还在清宴家附近吗?”
“要是方便的话,你能不能拿几套他的换洗衣物来中心医院,清宴他得住一段时间院。”
时虞攥着的手紧了紧。
她没多问,只是应承下来。
电话挂断后,时虞转身上楼。
回到熟悉的房间。
这里所有的陈设都没有变,茶几上散落着几盒过期的退烧药。
时虞放下钥匙,往裴清宴的房间走去。
打开门,卧室里一如既往地冷清。
裴清宴不喜欢太多家具,一切能省则省。
只要书桌上,摊着许多纸张和照片。
时虞抿唇,踌躇着走进。
入目是许多极地考察队的照片,附带着一封封裴父裴母写给裴清宴的信。
最早的一封,来自三年前的冬天。
是时虞确诊白血病,还没有告知众人的时候。
裴母字迹娟秀——
“清宴,妈妈已经联系好帝都最好的骨髓移植手术医生,也委托人在找和小时适配的骨髓,你不要太着急。”
下一封,时隔一年。
也是她彻底消失在裴清宴世界里的那一年。
从这一年开始,裴母写给裴清宴的信躲起来,也开始频繁的提到她。
“清宴,医院那边都准备好了,你怎么还没有带小时去就诊?”
“我和你父亲收看了你今年的冰滑表演,你的搭档怎么不是小时了?你们之间闹矛盾了吗?”
最后一封信尤其长,可能是裴清宴和父母说明了事情真相。
时虞没有看完,只瞥见最后一句——
“清宴,没有哪一份荣耀比亲人的性命更重要,你该向小时道歉。”
即便时虞没见过裴父裴母几面,但他们给自己的称呼是亲人。
时虞攥着信纸的手有些发颤。
大家都知道裴清宴辜负他,只有当事人至今没有和她说过一句对不起。
时虞缓缓放下手中的信,正想去衣柜拿衣服。
眼角余光却蓦然瞥见桌角一张废纸。
她抿了抿唇,最终还是踌躇着伸出手去,捡起了那个纸团。
信纸摊开,上边用铅笔写着不明所以的一句话——
“我只是以为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