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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虞倏地抬起头,不敢置信地看向陆奕洲。
而面前的男人只是笑笑:“比起你用这种强硬的方式逼自己释怀,我更希望你过得轻松。”
时虞眼神不由得有些动容。
她看着陆奕洲脸上安慰的笑意,缓缓点头:“好,我们一起。”
……
半小时后,中心医院。
时虞连做几个深呼吸后,才抬手推开病房门。
她一眼就看见了正在吊水的裴清宴,而病床上的裴清宴也闻声回头。
四目相对,气氛有些尴尬。
时虞挪到裴清宴床边:“你感觉有好一点吗?”
语气客套而又生疏。
裴清宴错开目光,往窗外看去:“你来找我应该不是为了问好。”
他说话一如既往地不留情面,完全不在意别人是否难堪。
好在时虞早就已经习惯。
她俯视着裴清宴:“袁教让我来看你,顺带和你谈谈转单人冰滑的事。”
“是因为袁教让你来,你才肯来吗?”话音刚落,就被裴清宴接起。
男人调转眸光看向她:“你自己就没什么想和我说吗?”
听他接连发问,时虞有些愣住。
她很快回神:“是,我也没什么想和你说。”
“裴清宴,你也该学会为自己负责。”
“双人冰滑和单人完全就是两套体系,你就算是要糟蹋心血也不够时间了,好好听袁教的话吧。”
话落,病房里陷入一瞬静谧。
时虞攥紧手,看着裴清宴过分平静的眸光。
半晌过后,男人才沉声开口:“如果我继续双人冰滑,那世界赛我永远都拿不到名次。”
“我的职业生涯还有四年,足够我在单人冰滑赛道拿到一次冠军。”
看着他笃定的模样,时虞一时不知该从何劝起。
世界赛冠军已经成为裴清宴的执念。
无关其他,只是因为他从未得到。
如果和时虞搭档的话,他倒是还有可能。
可他心知肚明,他和时虞无论从哪一层关系来说,都再无站在一起的可能。
时虞紧抿着唇瓣。
不知过去多久,她才从齿缝里挤出一句:“裴清宴,对你而言双人冰滑的搭档意味着什么?”
突然的发问,令裴清宴一怔。
他眼底是浓浓的困惑,拧眉看着眼前的时虞。
时虞在心底沉叹:“是帮你得到冠军的工具,还是在你心里有着举足轻重的位置。”
“没有天生的默契,我那时候也是因为喜欢你才全力配合你,这才是我能在你身边八年的原因。”
“可到最后你还是能一脚将我踹开,你永远从来不肯迁就搭档,是因为这样你才拿不到双人冰滑的冠军。”
就算她现在回到帝都队,也不可能再和裴清宴有从前默契。
时虞自顾自的说着,也不再顾及裴清宴的感受。
到最后,她索性朝裴清宴说出一句:“而你选择单人冰滑,无非是找了一条更为难的路掩盖自己的懦弱!”
人人都说他做不到的事情,最后就算失败也理所应当。
病房里气氛愈发死寂。
时虞心头涌上一阵疲惫,她正想和裴清宴告别。
就听见男人低沉的声音在病房中突兀响起:“你怎么知道我从来没迁就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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