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楚宛总会不时地留意到她这个前桌,看着就是富裕人家的贵公子,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老师们也见怪不怪了。
三中的教学进度很快,楚宛刚进来的时候明显跟不上,尽管她已经很努力追赶了,跟其他学生还是有所差距,她已经预料到第一次月考应该会考得很差了。
不过,她每天看着前桌的权谦经常趴着,偶尔才抬头听听课,她觉得自己再不济也会比他考得好。
月考成绩出来的时候,楚宛就被无情打脸了。
权谦考了班级第一,年级第三。
而楚宛考了班级第四十六名,全班一共六十人。
虽然她在以前的学校从来没掉过班级前十,但是这可是在三中,全津北最好的学生集聚的三中。
她不禁暗自羞愧竟然觉得自己会比权谦考得好。
这个人脑子是怎么长的?为什么不学习也能考得好?
不知道权谦的父母是不是对他的要求也很严格?
月考之后就要重新安排座位,楚宛终于有了同桌。这算是她在班里第二个认识的人,叫郑续。据说跟权谦是发小,两人经常玩在一起。
楚宛自己一个人坐了一个月,已经习惯了独来独往。
所以郑续坐过来跟她打招呼的时候,她还有点不习惯。
“我叫郑续,你叫楚宛吧,孟老师前两天点名表扬了你的作文啊,字写得好,文采也好。”郑续很热情,也很自来熟。
孟老师是班里的语文老师,四十来岁的女老师,为人亲和。
楚宛虽然月考排名不佳,但是语文成绩却是名列前茅的,奈何理科成绩实在是拖了后腿。
她却有些招架不住这样的热情,只是柔声回应了一句:“你好。”
郑续也没在意,继续跟其他同学聊起了游戏。
不过,楚宛这个新同桌却是个“日抛”。
第二天,楚宛的同桌就换了一个人。
她来到座位上时,权谦已经坐在了她的旁边。
“不好意思,你是不是坐错位置了。”楚宛需要坐到里面的座位,不得不让权谦让一下。
权谦声音懒懒的,“没有,刚换的座位。”
楚宛不太敢看他,总觉得他跟她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不需要太多接触。
楚宛坐到座位上后,郑续到了。
“谦谦,你干嘛坐我的位置,我坐哪儿啊?”很明显权谦所说的换了位置,那个位置的原主人并不知情。
权谦下巴一抬,示意他,“你坐我那儿。”
“你这嚣张了吧?私下随便换座位,也太不把老张放眼里了吧,虽然你二叔是校长,但也不能这样吧。”郑续无情吐槽着,但是脚已经自觉地往权谦之前的座位挪去了。
权谦理直气壮淡淡开口:“我跟老张说了,他同意了。”
郑续显然很意外:“你找的什么理由换座位?”
权谦淡定吐出几个字:“要求进步。”
“你···你第一名跟···第多少名来着?”郑续说着看向楚宛。
楚宛莫名被cue,低声回了一句:“四十六。”
“对,四十六。你第一名跟第四十六名进步个啥啊?”郑续完全觉得权谦在瞎扯。
“语文,我跟年级第一就差在语文上,她语文好,我跟她学学。”权谦有理有据,竟让人挑不出毛病。
“我去,我说谦谦你要不要这么上进啊,非得考年级第一啊,再说你又不用参加高考。”
郑续从没有见过权谦这么好学过,他的学习成绩完全是靠他的脑子撑着的,跟勤奋和态度完全不沾边。
权谦懒得搭理他:“你自己不要进步别拦着别人。”
楚宛听完了全程,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权谦竟然想跟她学习语文。
“以后多多指教。”权谦看向楚宛,“你教我语文,数理化你可以问我。”
楚宛抬头看向她,声音糯糯地回应道:“好的,谢谢你。”
那时候的楚宛觉得自己突然运气爆棚了,她真的好想知道权谦为什么经常睡觉还能考班级第一。
这么巧,他就成了她的同桌。
她可以近距离偷师了。
同桌了半个月之后,楚宛发现偷师不成了。
因为,权谦不像一些学霸那样,人前不学人后用功,他是真的不咋学习。
智商卓越的人就是有这种资本。
一开始楚宛也不太敢问权谦问题,但是有时候权谦会主动跟她说她这道题错在哪儿了。
渐渐地,楚宛胆子也大起来了,会趁权谦课间不睡觉的时候问他一些问题。
有时候郑续喊他去打球,他会跟她说:“放学等我一会儿,我给你讲。”
楚宛点点头回他:“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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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思妍看了楚宛发过去的设计方案,有了初步的修改意见,她约着楚宛再去别墅现场商议一下。
楚宛开车带着许乐去了溪山别墅区。
许乐今天一见到楚宛眼神就有点躲闪,楚宛想着估计跟昨晚楚笑笑跟他表白那事有关。
“许乐,我堂妹一向大大咧咧,你拒绝了她,她过几天就好了,你不用太自责。”楚宛怕许乐心里有负担,特地跟他解释一下。
“宛姐,笑笑都跟你说了吧。”许乐的语气有些试探。
楚宛听明白了许乐的意思,她淡定道:“说了啊,这有什么啊?现在不是很普遍吗?”
许乐双瞳放大,没想到楚宛这么淡定。
许乐叹了口气:“我以为你会鄙视我这样的人。”
“怎么会,时代不一样了,大家的观念都开放了。”
“但是我父母没有跟上时代,他们觉得我这样特别可耻,可是我不想骗他们,也不想骗一个女孩同.婚。”
许乐很无奈,他的父母就是非常传统的人,他们接受不了儿子这样的取向,甚至觉得很恶心。
“你这样做是对的,不能为了应付你父母而伤害别人,最终只会害人害己。我上大学的时候有一对学妹她们就在一起了,只不过她们比你幸运,她们的父母很支持她们。不过,我相信你的父母有一天也会理解的,只要你自己没有放弃。”
“谢谢你,宛姐。”
楚宛很同情他,不被父母理解,远比不被他人理解痛苦得多。
她又何尝不是呢。
只是她已经在渐渐学着放过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