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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金安宁报出一株两千五百两的价格,人群散了大半。
  她不由可惜识货的人真少。
  若非她急用钱,这灵芝开出一万两她都不舍得卖。
  就在她打算把灵芝放下时,赵洛安开口:“姑娘,这株灵芝在下也一并买了。”
  金安宁觉得这真是她今日听到最动人的声音。
  哗哗哗,钱入账的响声。
  两千五加上两千就是四千五百两,还了褚卫,她转手净赚三千五,美滋滋。
  赵明珠放狠话:“你若是敢骗我们,我追到天涯海角也要抓到你。”
  赵洛安无奈再次朝金安宁歉意赔礼。
  金安宁摆摆手,表示她不跟小屁孩计较,将银票塞到兜里时,指尖碰到个瓶子,她拿了出来朝赵洛安递去。
  “这是?”
  “赠品,止咳水。”
  姿态随意得像是个不值钱的小玩意。
  赵明珠凑过去打开瓶塞闻了闻后,皱眉质问:“什么味道都没有,里头别是装的水吧?”
  金安宁不搭理她,交代赵洛安道:“我自己配置的药,家里若是有人咳嗽,滴一滴到温水里,睡前服用,忌生冷辛辣,两次便能药到病除。”
  说完她转身便走。
  赵洛安握着瓶子,上面还有独属于她身上的温度,他忍不住对着她背影问道:“敢问姑娘怎么称呼?”
  金安宁心道这不就暴露身份了?
  她背对着他挥了挥手:“英雄莫问出处,有缘自会再见。”
  赵明珠哼道:“我看她就是在故弄玄虚,骗子一个!”
  赵洛安把药瓶仔细收起来,转身沉脸道:“明珠,在外你若还是这般作风,下次就别跟我出门了。”
  赵明珠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二哥不理她。
  她忙保证下次再也不敢了,哄好二哥后,她心中记恨上金安宁,都怪这个骗子,害二哥生她气,下次若再遇到,她绝不会轻易放过她。
  金安宁不知赵明珠已在心里对她下追杀令,她正挨个摊子找褚卫,这家伙到底跑哪去了?
  她找累了,随意挑了棵桃树坐下休息,不远处有人在叫卖。
  “月族俘虏,男子身姿矫健一夜七次郎,女子身娇体软可比温柔乡,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这话听得在场少年少女面红耳赤,也有些跃跃欲试。
  金安宁起身走了过去,便见偌大场地立着个大木笼,里面关着十几个男男女女,他们同样脸戴面具穿着素面黑衣或素面红衣,看不清样貌。
  在黑市里,是不允许露出真容的。
  故而卖家耍了个心眼,故意让男子露出胸腹,女子则是松了领口,撕掉袖口。
  平心而论,这些人身材挺养眼的。
  但金安宁不是很感兴趣,她只是来看看褚卫会不会过来凑热闹。
  人群议论纷纷。
  “听闻翼国和南国交战,月族派圣女前往战场保佑南国旗开得胜,谁知三军赢了,圣女一行却失踪了。”
  “刚才卖家说这些人就是圣女的随从,也不怕南国的人追杀?”
  “这种刀尖上舔血的生意,自然是干一票就跑,谁还会跟钱过不去?况且南国还要攘外安内,就算想追责,也是心有余力不足。”
  ……
  金安宁不想听,架不住议论往耳朵里钻,她在人群中举步维艰,没走出去两步,反被挤到笼子前。
  这时一只手从笼内伸出拽住她裙摆。
  她低头,对方十指筋骨错断,身上也是瘦骨嶙峋,跟其他月族女子相比,像只没吃饱饭的猴子,金安宁也不知女子哪里来的力气抓着自己。
  她刚听到这些人来历,不想招惹麻烦,低声道:“松手。”
  女子抬起头,一双清冷眸眼紧紧看着她。
  金安宁从她眼神里读出了执拗,不由蹲下身,耐心跟她说:“我自己都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没办法帮你。”
  女子眸光未变,干裂的唇瓣动了动,嗓音嘶哑难辨:“我……会杀人……咳咳咳……”
  金安宁还以为她会说自己会女红洗衣做饭,不想一开口竟这般惊悚。
  她如实道:“我没有那么多钱。”
  这话彻底断了女子的念头。
  她眼底的光黯了,慢慢松开手。
  金安宁走了两步,忍不住回头。
  女子犹如枯木般靠在笼子上,好似下一瞬就会死去。
  她叹息往回走,卖家已经注意到她,凑近询问:“姑娘,可有看上的?”
  金安宁手指方才那女子方向道:“她。”
  女子眸子动了动看向她。
  卖家比了五个手指:“五千两。”
  金安宁心里不由吐槽,比她两株灵芝还贵,果然还是卖便宜了。
  卖家见她不说话,忙道:“月族的人都会些隐秘手段,买了不亏。”
  金安宁睨向他:“货也要分好坏,你看别人都齐齐整整的,这个我不仅要花钱给她治伤,还要花钱调养,我顶多出四千。”
  卖家坚决摇头:“不行,至少也得四千五。”
  金安宁扯唇:“三千五。”
  卖家退一步:“最低四千。”
  “那不买了。”
  金安宁转身就走,卖家忙不迭喊住她,一副亏本痛心疾首的样子:“三千五成交,就当交个朋友。”
  交个朋友都是客套话,说明你价格还是喊高了。
  所以不要相信老板的嘴,那是骗人的嘴。
  最后,金安宁捏着仅剩的一千两心叹,冲动一时爽,没钱泪两行。
  钱花都花了,也没什么好后悔的。
  黑市想得很周到,还有寄存的服务。
  她走到笼子前蹲下:“我先去找人,你安心跟着黑市的人走,结束后,我会领你回家。”
  女子在听到回家两个字时眸底微湿,她张嘴艰难出声:“命……命只……”
  金安宁猜到她想问什么,低声道:“我叫金安宁。”
  话落金安宁便起身离开,留下女子低声呢喃。
  “金……安……宁……”
  这时,不远处的高楼之上锣鼓敲响三声,原本还在路边买东西的人纷纷放下东西朝高楼走去,连摊主也收拾好东西往前。
  金安宁驻足间,手腕突然被人捉住,她本能就要摸针,只听熟悉声音传来。
  “走,爷带你去长长见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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