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孙亚男安慰他,没关系,大不了明年再二战,她会帮他的。可是刘宏却在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重重叹了口气,“亚男,要不,还是算了吧。
“我可能终究,还是个普通人吧tຊ。”
两人第一次开始冷战。刘宏说完那句话后,孙亚男心有不甘,努力鼓励了男朋友很久,但刘宏只是叹气。时间太久,她也记不清冷战是怎么开始的,依稀记得是那次电话之后她再也没找过刘宏,她希望他能主动打一个电话或者发一个信息,给彼此一个台阶,说他想明白了,还是要继续试一试。
她有些委屈,自己明明是为他为两个人的未来考虑,为什么他就不能理解自己一片苦心。
而刘宏到底也没先发消息过来。
他似乎也明白,自己说完那句话后,他和孙亚男之间,也就止步于此了。
“你们后来,再也没有过联系?”
“没有。”
那个头像孙亚男再也没点开过,后来读研时换了微信号,社交圈子重新洗牌,一些人再一次被留在过去里,其中就包含了他。
“如果,我是说如果,当初如果他来海城工作,你们还有可能在一起吗?”宋瑾瑜试探着问。
孙亚男似乎仍陷在回忆里,她静默了一会,没有回答,而是说起另外的人:“我有一个学姐,和她男朋友高中就在一起,她男朋友是211本科,也是考研没有考上,然后毕业后就来海城工作。你知道现在两个人的生活是什么样吗?房子买在郊区,还是老破小,孩子想上一个好一点的小学都左托右托找不到办法。”
说完这句话后,房间里的氛围又陷入沉默。但宋瑾瑜知道她还有话要说。
“宋老师,我不知道你家是哪里的,但是我是小城市的,对于我们这种小镇做题家来说,往上走是下意识的本能,我们是没有其他选择的。我从小到大,一路都是排名最前的小学,排名最前的中学,排名最前的大学,我苦熬熬到了博士,为什么我的男朋友不能也努力往上走呢?为什么我都走到顶了,偏偏要在择偶这一项往下落呢?”
孙亚男此刻焦虑又迷茫低头半闭眼的样子,让宋瑾瑜想到钻进深深暗巷中找不到方向的人。她知道此刻孙亚男那些质问的话语,不是在问她,而是在问自己。
一片寂静里,宋瑾瑜尝试着,轻轻开口:“如果此刻给你一个在你各项条件上都满分的男人,你觉得,你们会是幸福的吗?”
孙亚男没想到宋瑾瑜给出的问题是这样,她好像被幸福这个词打了一下,似乎它带着一种新鲜的陌生感,在此之前根本没有出现在她复杂的思考版图里。
“我希望我们都是优秀的,我希望我们这个家庭也是优秀的。我希望哪怕二十年后别人看这个家庭,还会觉得我们是优秀,而幸福的。”
孙亚男如此回答了这个问题。幸福在这个语境中,好像是一个补充定语。
宋瑾瑜思考着孙亚男的回答,刚想要再切入另一个角度,咨询室的门被敲响,钟云林推门进来:
“打扰一下,孙小姐的资料贴,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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