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手臂是真结实,而祁妙也没放过他。
她咬的腮帮子都酸了,甚至还在自己的牙尖上,尝到了一丝铁锈味。
鲜血的味道,刺激着她的味蕾,让她脸色一变,瞬间放开了对方的手臂。
她松开的突然,秦戾眼中情绪未散,漆黑的瞳孔,如深不见底的大海,又波涛汹涌。
祁妙吓了一跳,她身体微僵,第一反应以为自己惹到了对方。
虽说她一直在作死边缘疯狂试探,可真的到这一天,她还是十分紧张,情绪也紧绷着。
暴君微垂着眼眸,月色下,他能清晰地看清小猫儿的神态。
黑白清澈的双眼睁的圆圆地,暴君看着里面独属于他的倒影,那一瞬,唇角微翘,整个人都散发着愉悦的气息。
对,就是如此。
他的小猫儿,就该满眼是他。
“咬的不错。”
暴君勾着唇角,微垂的眼睛,却是直勾勾地盯着她的红唇。
小猫儿唇角沾着一丝血迹,不太明显,可就这么一点,却让暴君热血沸腾。
祁妙看不懂暴君的情绪,更不理解他为何突然要自己咬他,不过对方接下去的话,让她将所有事情都抛向脑后。
“这么听话,等会儿想做什么,朕都允许。”
这是变相的奖励啊。
祁妙眼睛微亮,紧绷的情绪也荡然无存,她立刻让人将祁瑞之抬了过来,随后对着不远处的安远侯大声喊道,“安远侯,接着。”
安远侯正抬着头,看着自家被烧的所剩无几的府邸,脸色难看。
乍然听到有人唤他,还没来得及看清是什么,就见一团黑漆漆的东西被丢了过来。
他想都没想,对着那东西就是用力一脚。
“什么东西,竟敢随意丢到本侯面前!”
祁妙嘻嘻一笑,那坏坏的小模样,要多惹眼有多惹眼,“你的、儿子呀。”
安远侯脸色一变,都没空查看是何人所为,急急忙忙跑了过去。
祁瑞之,那可是他现在唯一的儿子啊!
“瑞之?”
祁瑞之本就被礼部侍郎捅的神志不清,这会儿好巧不巧,又是受伤的部位被狠踹,他疼的眼前发黑,连回应的力气都没有,努力抬手,也只是虚虚地抓着安远侯的衣袖。
“爹……”
“爹,帮我报仇。”
“你要帮我报仇。”
他断断续续地嘶吼着,又因声音太轻,安远侯都没听清。
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了,唯一的儿子倒在地上,先不管他身上奇怪的粉色裙装,就身上的血腥味,已经让安远侯双手发抖。
“找大夫!”
“不,去宫里找太医!”
安远侯夫人也吓得扑到了地上,她伸出手,想抱儿子,又怕给他造成二次伤痛,到最后手也是伸在半空,不敢碰触。
“儿啊。”
“儿子,你怎么了?”
“你告诉娘亲,是谁!是谁将你害的这么惨!”
祁妙心情愉悦地看着眼前这出戏,听着脑海中吝啬,但十分热闹的任务变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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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来也好笑,明明将祁瑞之捅伤的是礼部尚书陆启山,明明是他自己走歪路勾引的小妾,到头来,他居然把所有过错都推到了祁妙身上。
“是她!祁妙!是她害的我!”
祁瑞之拼着最后一丝力气,也要将她的名字大声喊出来。
那一刻,祁妙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罢了。
就宠他这一回。
“是我!”祁妙一下子就站了出来,还站在秦戾的面前,因为夜晚的关系,怕安远侯看不清,她还贴心地让亲卫把火把点起来。
借着火光,祁妙大摇大摆地与对面一家打起了招呼。
“好久、不见。”
安远侯夫人已经气疯了,一个被她踩在脚底的死丫头,如今爬到她头上不说,还将她儿子伤的那么惨!
没有哪个母亲能容忍这种事!
她甚至想一刀砍死她!
“祁妙!你个贱蹄子,胆敢伤害我儿,我要你……”
祁妙看着她冲过来,一身华服,跑的跌跌撞撞,没忍住,慢吞吞地打断道:“夫人,跑那么快,小心哦。”
她的提醒,在安远侯夫人耳中,就是赤裸裸地警告。
她偏不听!
她偏要亲自动手……
啊!!
安远侯夫人一声尖叫,刚跑到祁妙面前,左脚拌右脚,当场扑倒在地。
祁妙早有准备地往后退了一步,就是没想到这一步退的,都退到了秦戾怀中。
她歪过脑袋,似乎还有些不解。
明明刚刚上前时,她特意留了点空地在两人之间,怎么这会儿才退了一步,就退到别人怀里去了?
秦戾自然不会告诉她,早在一开始,他就走了上前。
这会儿,见小猫儿那张可爱的小脸满脸疑惑,忍着捏人脸颊的冲动,他道:“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祁妙沉默了片刻,摇了摇头。
算了,不管这事,还是先问候安远侯夫人吧。
在祁妙回头的瞬间,秦戾眸色微黯,甚至发出了一声极轻的喟叹。
祁妙看着摔倒在地,满身狼狈的安远侯夫人,心情不错,“夫人,不必、行此大礼。”
安远侯夫人从地上抬起头,那一刻,她的眼底像淬了毒的毒蛇一般,恨不得当场弄死她。
祁妙当然知道,正因为知道,她才笑得更加开怀。
“既然夫人、行大礼,我也回夫人一份、大礼。”
她说着,让亲卫将小妾还有她的孩子一并带了过来。
然后,指着他们道,“夫人,送你了。”
安远侯夫人自然认识他们,礼部尚书最小的儿子,出生满月时,他们还曾吃过酒宴,送过礼物。
她面色一沉,都忘了要对祁妙对手,一个不祥地预感,瞬间冒了出来。
她猛地转过头,看着倒在安远侯怀里的儿子,他竟穿着粉色的丫鬟装!
安远侯夫人眼前一黑,不过祁妙心善,怕她真的晕倒,急忙让人扶着她。
“先别晕。”她说,“夫人你的儿子、虽然废了,但子孙满堂啊。”
那小妾也是机灵,一听祁妙的话,立刻跪在了安远侯夫人面前,都不用提示,她就叭叭开口。
“夫人,我儿子真的是祁公子的孩子,陆大人无法生育,他所有的孩子,都不是他的。”
一石激起千层浪,要知道因为安远侯府大火,不少人都跑出去看热闹,能与安远侯住一条街的,全都非富即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