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老太太惩罚沈玉颜无望,苏沐芸气冲冲的甩袖离开宁安苑。
她心中暗暗发誓,老太太和二房让她不好过,她有朝一日定会让她们也不痛快!
夏碧莲担心沈老夫人揪着沈玉颜不放,赶紧将凑齐的八十四万两银票送到老太太手上。
于是,沈老夫人睁只眼闭只眼让这事不了了之。
她自以为家事办得圆满,却不知道三儿媳心里早已落下难解的疙瘩。
夜幕降临之际,容嬷嬷推着端坐在轮椅上的沈老夫人敲响了沈天娇的房门。
沈天娇并没有让她们进门,而是吩咐新丫鬟红枝将两人引去客厅。
沈老夫人眸光暗沉,心里明白沈天娇这是连求情的机会都不肯给她了!
她无视红枝的邀请,示意容嬷嬷停止不前,一脸讨好的抬了抬怀中方盒。
“天娇,今夜祖母应约前来还你五百万两白银,顺便与你说些体己话。
我想着咱们祖孙明日一早离别,不知何时才能再聚?
你不介意祖母去你房中聊聊吧?”
沈天娇冷笑道:“咱俩没什么好聊的,你如果是来还五百万两补偿款的,便将那箱子交于我吧!”
沈老夫人紧紧抱着木盒,不依不饶的求道:“天娇,祖母承认这十几年来亏待你与林婉如母女了。
可祖母已经三番四次向你道歉,并举全家之力来补偿你了啊!
祖母为了补偿你,不惜竞卖了你玉宁妹妹。
你为何还揪着些许小事不放,非要闹得跟祖母和二叔三叔他们像仇人一样。
你有没有想过,你父亲看着咱们一家闹得四分五裂的,会有多难过?”
沈天娇闻言心底厌恶至极,老太婆舔着老脸在这里打感情牌,不过是还妄想着为她那一脉争取利益而已。
果然,沈老夫人见沈天娇不出声,还以为自己一番声情并茂的劝说打动了沈天娇。
她恬不知耻的提出更过份的要求:“天娇啊!你看祖母为了筹集五百万两补偿款,把家里身上能卖的全卖了。
实在是拿不出多余的银子置办宅院购置家具了。
可祖母与你二叔三叔一大家子总不能露宿街头吧!
你看咱们明日搬出将军府去客栈住上十天半月,待这事儿平息了,你再让祖母与二叔三房搬回将军府住?”
沈老夫人说完目不转睛的瞅着沈天娇,看她没有答应的意思。
兀自接着道:“你放心好了,待祖母日后回将军府,绝不会再如从前一般,掌管中馈霸占旺铺和庄园了。”
沈天娇不屑的撇撇嘴,腹诽她长得丑,想得到挺美的!
她拉长小脸指着门口沉声道:“你说完了吗?说完便留下木盒滚吧!”
红枝听了美目放光,暗自赞叹小姐好威武霸气耶!
“天娇,你……。”沈老夫人一张老脸气得青白交错。
她万万没想到自己低声下气说了那么多,全都是她的一厢情愿而已。
眼见求情行不通,沈老夫人接着威胁道:“天娇,你父亲是咱南明出了名的大孝子。
他若是知道你如此不敬祖母,为难二叔三叔。
他日后回府绝不会轻饶了你的。”
沈天娇冷笑道:“我父亲是仁孝不错,可他若是知道他最孝顺的继母趁他保家卫国之际,虐待他的女儿谋害他的夫人。
你觉着他还会一如既往的孝顺你吗?”
容嬷嬷闻言老脸惨白。
沈老夫人则心头一跳,暗忖这小贱人怎的又说起谋害他的妻子那句话。
难道沈天娇那小贱人察觉到林婉容之死与她有关?
这不可能啊!林婉容中毒身死的时候,那小贱人才两岁多点。
她是从何得知林婉容之死另有隐情的?
沈老夫人定了定心神,装出一副生气的模样:“天娇,祖母不知道你从哪里听来的谣言?
你母亲明明是生下你之后一病不起,缠绵病榻熬了两年多才不治身亡的。
你怎能听信谗言冤枉祖母呢?”
“哼!我有没有冤枉你,你自己心中有数。
红枝送客!”
沈天娇转身“砰”的关上房门,毫不留情的下了逐客令。
红枝强硬的道:“老夫人请吧!我家小姐要歇息了。”
沈老夫人气得咬牙切齿,却又不得不顺从的道:“那麻烦姑娘将这木盒交与你家小姐了。”
说着她将木盒递到红枝手里,吩咐容嬷嬷推她回宁安苑。
红枝接过木盒敲开门递给沈天娇,贴心的关上房门立在门口值守。
容嬷嬷推着沈老夫人甫一走出陶然小院,苏沐芸便从暗影中走了出来。
她阴沉着脸狠狠瞪了沈老夫人背影一眼,毫不犹豫的敲响陶然小院的大门。
红枝闻声打开一条门缝:“三夫人夤夜上门有何贵干?”
苏沐芸谦卑的道:“麻烦姑娘向大小姐通传一声,就说苏沐芸有急事求见大小姐。”
红枝答应一声栓上大门,走去沈天娇卧房向她请示,苏沐芸上门求见,要不要见她一面。
沈天娇沉思片刻收起木盒,吩咐红枝放苏沐芸进来。
稍顷,红枝引着苏沐芸来到沈天娇卧房。
苏沐芸惶恐不安的踏进卧房,谦卑的福了福身:“民妇苏沐芸见过大小姐。”
沈天娇点点头,这女人倒是个拎得清的。
只是被老太太和夏碧莲打压得太惨了!
她这会儿来找自己,只怕目的不纯吧!
沈天娇如是想着温声道:“三夫人不必客气,你有话就直接说吧!”
苏沐芸神情激动的道:“大小姐难道不想知道,夏碧莲此前明明说没银子的。
却突然凑出八十四万两巨款从何而来的吗?”
沈天娇诧异的道:“难道她除了瞒下私房钱,还有别的来钱渠道?”
苏沐芸沉声道:“没错,而且她来钱的渠道与大小姐有关。”
沈天娇会意的问道:“你需要我怎么对付夏碧莲?才能告诉我这个秘密?”
苏沐芸闻言眼底划过一抹狠戾,她狠狠的道:“我要沈玉颜身败名裂不得善终,让把她当心头宝的老太婆和夏碧莲痛不欲生!”
沈天娇神秘一笑:“这点请三夫人放心,你明日一早便可瞧见沈玉颜身败名裂的下场了。”
苏沐芸惊喜的抬头:“大小姐此话当真?”
沈天娇故作无奈的耸耸肩:“你若是不信,不如待明日一早看了沈玉颜的好戏。
再来告诉我夏碧莲的秘密也不迟。”
苏沐芸不安的摇手:“不,我信得过大小姐。
我敢确定,夏碧莲突然能拿出一大笔巨款,除了她自己的私房钱外。
肯定还收了一大笔烈王府的定金。”
烈王府三个字瞬间引起了沈天娇的注意,她想不明白她的未婚夫跟这件事有何关联?
苏沐芸见她一脸疑惑,便接着解释道:
“那日你与老太太在街上大闹一场后,烈王府的管家季长发突然找上珍宝阁。
说要定个六十万两的首饰头面,他还交了十万两的定金于我。
后来我意外发现他与夏碧莲夫妻来往密切。
他定是如法炮制拿定金向夏碧莲定购了不少东西。”
沈天娇百思不得其解:“那季长发定那么多东西做何用呢?”
苏沐芸接口道:“我那日好奇问了一嘴,季长发失言说是给他家主子定的聘礼。”
沈天娇脑海中灵光一闪,急切开口问道:“那你们可有交货给季长发?”
苏沐芸期期艾艾的道:“季长发催货要得紧,我就拿之前的存货交差了。”
说完她又嘟哝了一句:“如今大小姐收回旺铺和庄园,咱们也无权向那季长发要回剩下的货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