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海的声音自然纯净,微弱泛红的光亮从东边渐起,一弯金黄色的圆弧,冲破晨曦的深沉,把海面波涛照得光芒万丈。
日出,万物迎来新生。
只穿着男士白衬衫的晚晴倚在栏杆上,红唇吐出一圈缭绕的白雾。
转身之际。
一声懒散悦耳的轻语传至耳畔——
“醒了?”
立于船头的男人,鼻梁英挺,贵气斯文。
领口扣着别致黑宝石胸针,身形线条被黑色西装修饰的利落干净,看起来自律又节制。
晨光在他金丝镜框上投射出细碎冰冷的光点,透出一股令人难以忽视的压迫感。
晚晴对上那双深幽漆黑的眼眸,大脑瞬间被灼了一下。
但下一刻,若无其事地眯着笑盈盈的眼睛。
“早上好啊,二爷。”
男人盯着她,冷白修长的手指慢条斯理,一颗一颗解开腕部的扣子。
晚晴莫名的紧张,后退几步,后背撞在栏杆上,差点烟都拿不稳。
“你想干嘛?”
男人一步步朝她靠近。
即将鼻息相抵的那一刻,祁宴停了下来,抽走她指尖的烟。
扔进大海。
“还能抽烟,看来还不够累。”
晚晴看着漂在海面上的烟,心中万马奔腾。
草,高手啊。
她回过头,凑在他耳边,唇角的弧度风情万种。
“二爷,我们要不要来做个交易?”
男人任由她靠近,听着她清纯勾魂的声音,薄唇轻启:“你想怎么做?”
调笑般的低音炮落入她耳朵,晚晴皱了皱眉。
嗯,这句话好像不太对?
下一刻,肩膀被一双有力的大手摁住,刚想开口,男人俯身对准她的唇,狠狠吻了下去。
晚晴愕然,双眸骤然睁大。
她被他的身躯压得动弹不得,腿还有些酸,她刚想动动腿,可下一秒,小腿被他的长腿夹住。
“是这样做,还是……”
宽大的手掌转而扶紧她的腰,手臂用力,把她整个人给托了起来,
“这样做?”
突如其来的失重感,晚晴惊呼出口,双手环上他的脖子。
从这个角度向上望去,刚好能透过冰冷质感的镜片,捕捉到他上扬的眼尾里,那一抹转瞬即逝的轻佻。
晚晴只穿了件他的白衬衫,下半身没有穿裤子,此刻表情又窘迫又羞愧。
妈的。
好黄。
浪荡魅惑的声音从头顶落下,“晚老师,你喜欢哪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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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舱里。
游艇的卫星电视正在播放着京城第一豪门继承人祁宴昨晚正式接手祁氏集团的新闻。
晚晴看了一眼电视上衣冠楚楚的男人,再看看面前这个,手里拿着银色打火机,又痞又坏的斯文败类……
真的是同一个人吗?
她把一份协议书放到他面前。
“一年为期,让我做你的女人,我保证随叫随到。”
男人放下打火机,修长双腿优雅交叠,手臂轻搭着扶手,气度尊贵,内敛斯文,完全没了刚才的戏谑散漫。
“那你要知道,我可不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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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心社团,暗龙帮。
整齐站成两排,腰侧别着手枪的马仔恭敬地朝她鞠躬,声音响彻如雷。
“大嫂好!”
一进门,就见极尽奢华的大厅中央站着一个面容冷冽的男人。
男人戴着宝石扳指的拇指不停摩挲金链怀表上青面獠牙的黑龙图腾,仿佛等了很久很久。
“回来了?”
男人很有耐心,语气没有一丝不耐烦。
晚晴倚在门边抽了一根烟。
听到男人的话,只是偏头瞥去一眼,神情淡淡,也不回应。
男人在沙发坐下,如鹰隼般的眸子紧盯着她,朝她伸出一只手。
“小晚,过来。”
晚晴没动,看着他伸过来的手,平静的脸上生出几分憎恨和厌恶。
男人再次启唇:“小晚,你不听我的话了?”
过了半刻钟。
晚晴低笑一声弹了弹烟灰,迈开了步子。
男人不怒反笑,慢悠悠收回手,轻肆地勾着嘴角看她远远绕过他,径直走上二楼。
自己一手惯出来的小猎豹,再怎么张牙舞爪和他闹腾,最后还不是乖乖回到他身边?
半小时后。
她拖着行李箱,头也不回从他面前离开。
男人的怒气再也压制不住。
他从沙发起来,三两步追上她,森白的长指掐住她下颚,逼迫她抬头对上他的视线。
“小晚,你真是越来越不听话了。”
“你闹,也要有个限度。”
“告诉我,你昨晚和谁在一起?”
晚晴被迫仰起脸看他,垂在身侧的手指紧紧攥着,她咬紧牙,迎上他的目光。
“傅司郁,你不是很神通广大吗?我和谁在一起,你一清二楚,何必明知故问!”
男人一听,神色更tຊ加冷戾。
掌控着她的手指骤然收紧,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怒意侵蚀骨髓撕痛他整个人。
“晚晴,你怎么敢!”
视线缥缈虚幻,心口如针扎过密密麻麻地刺痛。
明明是他捧在手心细心呵护的女人,却成了忤逆他最多的人,处处避他如洪水猛兽,为了和他作对,不惜投入别人的怀抱。
“我为什么不敢?难道你还想再打断一次我的腿吗!”
死去的记忆像一把把尖刀在身上凌迟,很疼,很疼。
晚晴自嘲地笑了笑:“傅司郁,十年了,可以放过我了吗?”
僵持数秒。
突然,傅司郁死死盯住她脖子,目光快要喷出火。
女人莹润白皙的颈间,有浅浅的暧昧痕迹。
强压下来的怒意再次爆发,拳头咯吱响的瘆人声响在她耳边无限放大。
晚晴闭上眼睛……
然而,下一秒。
“砰!”
一个利落的拳头砸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