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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陪嫁丫鬟,说好听了是主子带去的自己人,难听了就是主子陪嫁单子上的一个物件。
  死物能珍放,陪嫁丫鬟却要分给男主子,想想就糟心。
  即便陆滢喜欢她给个通房,若她没了有本事的兄长要在梁王的喜欢中过日子。
  那时说不定如现在般烂漫的陆滢都要步步算计着过,喜欢一层层用心计分下来就不纯粹了。
  江菱这刻怕也不怕陆湛了,不掀眼帘,语气坚定:“奴不当妾。”
  陆湛:“为何?”
  他想过很多可能,知江菱不是陆府家生子自小被卖,定然思念家中亲人不愿远离;或是个懂感恩的,不愿离了老太太去。
  怎么都没想到是这个回答。
  江菱:“奴婢虽是个丫鬟可也是个活生生的人,有自己的思想打算,奴婢并不是陆府家生子只要攒够了钱就能赎身。”
  “奴婢盼着赎身当一个自由人,滢姑娘的陪嫁丫鬟实在力所不能及。”
  陆湛:“有自己的思想打算,”他喃喃几语,好像一下发现江菱和别的丫鬟区别了。
  不会屈于命运既定的轨迹,有自己的筹谋目的。
  江菱,她没有奴性!
  ***
  临离开檀音寺前老太太去跟净梵大师见面,问了问几个丫鬟生辰八字跟自个孙女的相配度。
  净梵大师如实将生辰八字中最好的玉书夸了夸,绘琴和语棋便捡了些好话对付。
  至于江菱的八字净梵大师只道此女同样有贵命,但不能伴陆滢这种本就已贵的命格,不然盛极必衰。
  四人各有各的好,老太太听后欢喜的不行,忙念阿弥陀佛给了净梵大师五百两银子做谢。
  最后她心中也有了当陆滢陪嫁丫鬟的最好人选,晌午饭一过陆家全府收拾了东西打道回府。
  回到安寿院,老太太将一大家子给叫了来。
  老太太一直嘴角挂笑,裴淑容心知肚明老太太的乐事:“老太太,净梵大师是不是把咱们滢儿的陪嫁丫鬟算出来了,哪个最合适啊!”
  她这话一问出来,绘琴语棋自以为背着玉书和江菱去净梵大师那里拿钱走了一趟,以为稳了嘴角弯弯。
  玉书放心自己顶好的命格。
  江菱害怕坐在下首的陆湛出幺蛾子,四个人心思各异。
  老太太将她们都扫了一眼:“算出来了,”她伸手到玉书跟前笑吟吟问:“就是玉书这个丫头,净梵大师说她有极好的福相能伴贵人旺家宅。”
  “玉书呀,我让你当滢姑娘的陪嫁跟她嫁去梁王府可好?”
  玉书表现的意外又欣喜,她跪到老太太跟前:“滢姑娘是个好主子,奴婢能跟在滢姑娘身后伺候她一辈子是奴婢的福气。”
  “好好好,我就知道玉书是个听话的,”老太太扶起她夸道。
  其实这种结果定在老太太的心中,必然就要这么办的,出口问一问的意义不大,但能看见玉书这么识趣的回答还是将她哄的开心不已。
  绘琴和语棋见老太太定了玉书都傻眼了,偏不好发作什么委屈。
  玉书是家生子,爹娘哥哥嫂子都是一家老实人,裴淑容心里对玉书是放心的。
  她操心:“老太太,这是就选玉书一个人吗?”
  江菱屏住呼吸。
  老太太颔首:“就玉书一个足矣了,多了在身边绊脚,”她一碗水端平的伸手拉过绘琴,语棋,江菱三人。
  “她们三人净梵大师也都跟我说了命不错,就是不跟滢儿嫁去王府我也不会亏待了她们,不怕啊!”
  啪嗒一声?
  老太太手背上接到一滴泪,她装糊涂问绘琴:“怎么了,跟我这个老婆子你委屈了?”
  绘琴连忙解释:“不不不,奴婢不敢,奴婢是为滢姑娘放心同时舍不得玉书妹妹,奴婢又高兴又难过才流了泪。”
  “好好好,我知你们感情深,但是嫁过去早着呢,现在哭什么,瞧语棋跟菱儿多稳重,”老太太不深追究,敷衍劝了两句。
  绘琴把头埋的更低擦了起来。
  语棋没哭可是脸色没开心多少。
  江菱倒是身心全松,连连向老太太道喜。
  老太太将这几个丫鬟的“宽慰活”做好,就着重安排了之后的事:“既然玉书跟滢儿当陪嫁了,那日后玉书tຊ就搬去景栖院跟滢儿住。”
  “就近照顾教导滢儿,顺便给滢儿身边那四个丫鬟做做榜样,菱儿别总是过去累着了,专门管安寿院的事。”
  “是/是,”江菱和玉书齐齐应声。
  陆湛这时插嘴:“祖母,十日后皇家的下聘就到府中了,咱们府中是不是就可以提前安排了。”
  老太太立刻精神起来:“那就赶紧将府中操办起来,不能在那天失了礼数。”
  她望向儿子儿媳,吩咐:“请客之事我就不费心了,咱们府中多年没出去应酬,但是每逢别家有事都送了礼过去,你们夫妻俩琢磨一份宾客单子将请柬发出去。”
  “是/是,”裴淑容跟陆林儒点头。
  “府中各房管事都跟他们通通气,自己手里的活哪样该他们办了不要让人催,缺什么要花钱的先给我过目,然后我让菱儿给他们拿钱。”
  “切记这是皇家给我们陆国公府下聘,既不能让我们陆国公府在外损了面子,又不能让皇家觉得我们陆国公府怠慢了他们的面子。”
  “未来能否在金陵这地界重新扬眉吐气,就看这一场热闹了!”
  老太太声音铿锵有力,众人都懂这次下聘对他们陆国公府的重要,没有人敢怠慢什么。
  但从这次老太太散了席后,大家的心思更活泛了。
  瑶姨娘摇着扇子,回到景翠轩对两个儿女道:“下聘多大的事,老太太依旧没让夫人大管只让她拟一个宾客名单,看来是真不放心闲了十年的夫人。”
  “未来怕是夫人也摸不到府中的中馈喽!”
  陆渺:“可就算夫人摸不到,祖母也不会把中馈放心给姨娘啊!”
  陆泓补话:“姨娘就没摸过,祖母怎么放心,兴许祖母打算再撑几年等大哥娶了妻,直接把中馈给了孙媳妇呢!”
  瑶姨娘凝了陆泓一眼:“我看不出来吗,所以我不是想法子为你呢!”
  陆泓被骂低头,不解:“不管母亲摸不摸到中馈,大哥都是祖母的长孙嫡孙,大哥娶的妻子就是我大嫂,她管全家不理所应当,您能有啥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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