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代都有新人来,姐姐怎么就确定,唯有你能带给我快乐的情绪?”一一眼神有些狡猾。
“你现在不开心吗?”徐淼反问。
一一哼了一声:“快乐和开心都是短暂的,姐姐也一样。”
徐淼笑而不语,耳边传来打骂声,地上一个成年人跪在那里,嘴巴裂开到耳后的孩子尖锐的咒骂着面前的人,一脚一脚踢上去,带落下块块腐肉。
围观的孩童们眼底都是兴奋,仿佛这样的娱乐比什么都让他们开心。
“你怎么还不去死呢!”
“你活着就是个累赘。”
“闭嘴吧,你的声音难听死了。”
“小杂碎,我让你不听话!”
“这张嘴不会说话,那就别要了。”
“你真是让我丢人,你出生就该被掐死。”
一声声的咒骂,从那个尖锐的孩子嘴里说出,直到那个早就不算人的东西彻底破碎,一切才停止。
周围传来欢呼声,小鬼头骄傲的扬起下巴,被他们围拢在了中间。
徐淼看到,那些鬼怪一样的孩童,脸上是让人望而生怖的兴奋,他们用残缺的各种肢体欢呼着,踩踏着早就看不出样子的大人,就像是打倒了心底的大山。
“真是幼稚,”娇娇的声音传来,“打败大人最好的方法,难道不是摧毁他们的精神吗,肉体的伤害又算什么呢。”
她身边的孟游浮倒是没有徐淼这么狼狈,整体看起来比徐淼过的好多了。
一一赞同的点头:“没错,打败大人的,是精神的摧毁。”
说话时丝毫没有避讳两个人的想法,那是一种潜藏的傲慢,自信于她们能够全面的掌控。
孟游浮看着娇娇的眼神,让徐淼有些心惊,那是一种看着孩子任性时的无奈,她丢弃了恐惧,但好像被注入了别的东西。
孟游浮走了过来:“娇娇今天和我聊了会儿天,我才知道他们过的多不容易,这里的孩子都很可怜。”
徐淼目光落在那群鬼怪身上:“是啊,他们都很可怜。”
“你也觉得吧,所以我就想,乐园的秘密是不是救赎他们?”她眼底有些兴奋。
“救赎?”徐淼反问。
“嗯呢,书上不是都这样说吗,”她有种发现小秘密的得意感。
“给他们爱,去感化他们,”她亮晶晶的眼神看向徐淼:“要一起吗?我都察觉到娇娇现在对我软化了很多。”
“你很相信她吗?”徐淼垂下嘴角,低声询问。
“也不是相信,就是觉得,他们也挺可怜的,”孟游浮说着,还同情的看了眼和一一互相掰头的娇娇。
她此时靠近徐淼,拉住了她的手:“你不愿意和我一起吗!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她的声音有些大。
徐淼看向她一闪而过紧张的神色,眼眸微微沉了下来,多年来的微表情经验,让她迅速判断出了真假,于是甩开了孟游浮的手:“我和你本来就萍水相逢,你要做就自己去,拉着我干嘛!”
孟游浮仿佛不可置信一样:“你怎么能这么残忍!”
徐淼沉着脸,不再理会她,抱胸看向了别处。
娇娇走了过来:“吵架了吗?”
孟游浮狠狠瞪了眼徐淼:“没事,你不用担心,”她迅速冷静下来,温柔的拍了拍娇娇烂乎乎的头顶。
一一格外好奇:“我记得,你们一开始关系不是还不错吗?同为人类,就这么闹翻了。”
“道不同不相为谋,”徐淼说完,看向一一:“还是说,你很希望我和她一起?”
一一撇嘴:“你和她一起,我就吃了你。”
徐淼摊手:“那不就得了,不过她会可怜你们,你说好不好笑?”
一一脸上的笑容微顿:“娇娇还是一如既往没变。”
“不过很可惜,她那招对我没用,”徐淼语气刻意的平淡,甚至带着几分嘲弄:“毕竟,怎么看可怜的都是我们。”
一一咯咯咯的笑:“姐姐,太聪明的人,活不久。”
娇娇拉着孟游浮过来:“我要去玩了,你们呢?一起吗。”
一一不怀好意的看了眼徐淼:“当然,走吧。”
孟游浮看了眼徐淼,脸上带着几分笑容。
娇娇的笑意更深了:“走吧,带你们去鬼屋看看。”
鬼怪带他们逛鬼屋,什么终极笑话……
徐淼看了眼鬼屋,四周并没有违规的牌子,这说明,鬼屋是被允许的正规设施。
“欢迎来到鬼屋,”一个动作僵硬的骷髅举着手,做着招财的动作。
一一率先走了进去,徐淼紧随其后,眼前一片黑暗,神奇的是,肉眼适应了一会儿,都看不到任何光亮。
徐淼感觉背上一沉,随后一只手滑入她的手心。
“姐姐,你在哪呢,”一一的声音响起,身后的重量迅速消失,手也消失不见。
徐淼手心被塞入一一的小手:“这里没有光,我牵着你。”
于黑暗中时,人的触觉和听觉是格外敏感的。
耳边滴答滴答的声音,伴随着走路时脚边的黏腻感,告诉着徐淼这个地方的不正常。
“这个鬼屋,都是以前用来惩罚不听话的人,”一一的声音响起。
“是吗,”徐淼的语气没有任何波动。
“姐姐一点儿都不惊讶,”一一小声音带着不满。
“那我要表现的惊讶一点吗?”徐淼嘴角上扬。
此时,孟游浮这边,娇娇拉着她:“刚刚有没有摔倒,一进来就和一一分散了,看来她并不想让你们接触太多。”
“我也是为了她好,她不想让我们接触,那就是她命该如此,”孟游浮语气还有些抱怨。
“这里我带你来过一次,没什么意思,我们找个地方坐着等她们吧。”
“我都行,”孟游浮显然格外听话。
“你们也看不到啊?”孟游浮突然想起什么问了一句。”
“我们在这里,不需要眼睛,这里处处都是我的眼,”娇娇的声音透出一股子戾气。
“我刚刚进来的时候,又差点摔倒,不知道是不是扑到一一家长身上了,幸好你扶的快,”孟游浮想起什么,连忙开口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