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楚充容可真算是个扶不起的,这才短短几天还能被人算计了去!”燕皇后在回到立政殿后怒道:“本宫在私下里都这般帮她了,这算计来算计去竟然还能将自己的命丢了!”
“殿下息怒,谁也想不到那蓝宝林还真是被楚充容推井里的,若不是那谢婕妤发现了那口井,说不定楚充容还不会这般早。”千笪为燕皇后倒上了一杯热茶,这般宽慰道:
“殿下也是一大早便匆匆忙忙赶了过去,先喝杯热茶缓缓吧。
燕皇后冷哼了一声说道:“你还想着蓝宝林的侍女在请安时来到立政殿的那日吗?楚充容那日是同谢婕妤一同来的,问道谢婕妤昨日都去了哪里时,瞧楚充容那个样子,怕是谢婕妤早就已经知道了,楚充容估计那时便已经怀疑上了谢婕妤。”
燕皇后似乎也是气得不轻,喝了一口杯中的茶才又继续说道:“只可惜本宫确实没有预料到楚充容是将那蓝宝林推下了井中,只觉得楚充容怕是看谢婕妤不顺心,与谢婕妤闹得并不愉快。”
“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那楚充容如果再是心狠手辣一点的话,现在是谁能活下来恐怕真的说不定,不过刚回宫的楚充容的恩宠比谢婕妤来说却是真的有些不够看了。”
又是“砰”的一声将茶杯重重搁在了桌子上,有些恨铁不成钢一般地说道:“就算她扛过一日,自己去认了罪也好,本宫总归是能斡旋一番,不至于没了命的,可明知有可疑之处,皇帝也不愿再深究了,这让本宫又如何能甘心?!”
“殿下消消气,陛下是最厌烦章淑妃与徐德妃吵架的,不想在那里做过多纠缠也是情理之中。”
“那徐德妃真是走到哪里都能和人争吵起来。”燕皇后咬着牙,眼神凌厉非常,说道:“这些年又明里暗里坏了本宫多少好事!既然身体不好就干脆乖乖在云鹤殿里呆着就好了……”
…………
“楚充容昨日在宫中撞柱而死了?”谢轻宵手微微一抖,有些惊讶地问道:“怎么会无缘无故地撞柱死了?陛下那里怎么说?”
“楚充容的遗书都被放在了桌子上,而且楚充容的阿耶和长兄似乎犯了大罪呢……陛下看起来不想深究楚充容死亡的原因,似乎想让这件事就这么过去算了。”
这件事如此潦草收场虽说有楚充容那日到底惹了皇帝的不快的原因在,不过恐怕与楚充容的家里也脱不了什么干系,谢怀已经身死,谢安澜虽说态度上多少有些冲撞不羁,不过在大小事情上一直能拎得起轻重,没有了最后一点后顾之忧,她在宫里最起码不用担心有什么拖累。
“主子,奴在殿外遇见了布质子,他看起来忙得很,便托奴将东西带给主子。”画茗迈步走进殿内说道,“拎着感觉重得很呢。”
“快放下吧。”
谢轻宵说着,便着手开始拆开由油tຊ纸仔细捆包住的点心。
甫一打开,有些熟悉的香甜气味便扑鼻而来。
“是聚臻楼的五色饼!”
画茗有些惊喜地叫道。
“奴入宫时聚臻楼的五色饼便是吸引了不少老饕前去,不过宫里总是严了些,能吃到宫外的什么东西总是要花不少力气,次数也就渐渐少了。”
东姑眼中透出一点怀念来,说道。
谢轻宵看着眼前甚是可爱的点心,眼中也不由得流露出一点温暖,拿了一块笑着说道:“这布穹也是言而有信,机会难得,我不喜嗜甜,你们和着咱宫里的宫人们先分了吧。”
“主子……”
画茗有些犹豫起来。
“在做什么这么高兴呢?”秦恒弈背着手走进殿内,说道:“今日饭后尚食局给朕送来了一盘五色饼,朕想着谢美人可能会喜欢,便特意带了过来。”
谢轻宵吃着五色饼的动作一停。
秦恒弈身后的小太监将一盘子分外精致的五色饼摆放到了已经被打开的油纸旁。
“原来谢婕妤在吃着呢,倒是显得朕送来的有些多余了,看来这时间是十分不凑巧啊。”秦恒弈的语气仍然十分温柔,只是有点遗憾一般说道。
“不知这五色饼是谁送的呢?竟与朕撞在一块了。”
秦恒弈像是想起了什么来,一双眼睛格外幽深地盯着她。
谢轻宵放下五色饼的手有些僵硬,“妾刚才还让画茗她们将这五色饼分分呢,正好陛下也来了。”
谢轻宵从油纸中又取出一块来放到盘子边上,然后对着画茗说道:“将这些五色饼带下去同宫人分了吃吧。”
画茗忙接过谢轻宵递过来的油纸包端下去了。
谢轻宵手腕微动,将秦恒弈带来的那盘五色饼挪到中间来,说道:“这五色饼可是画茗给妾带来的,陛下可尝尝这五色饼与尚食局的有什么不同。”
谢轻宵现在一副落落大方的样子,又很难挑出什么不是了。
秦恒弈看了谢轻宵一眼,似乎含着不少深意,意有所指般说道:
“你这侍女倒是好心。”
接着拿起谢轻宵放在盘子上的五色饼咬了一口,皱皱眉,“在油纸里包的时间有些久了,表皮有些软了,不过聚臻楼的手艺却是一向可以。”
“连陛下都会慕名前往的手艺又哪儿还会有什么不好呢?不过陛下带来的也是顶好的,画茗带来的这些不过是吃个新鲜罢了。”
谢轻宵又从盘子里出来一块。
“罢了,朕就先不与你计较了,再说下去,恐怕谢婕妤就要骂朕小气了。”
秦恒弈这才脸色稍霁,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