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内一片死寂。
洛母宛如晴天霹雳，胃里不停翻滚，心一阵接一阵的绞痛。
怎么会呢？出去的时候还好好的。
她红着眼，嘴唇微颤：“为什么？”
霍司函舒了口气，原本沉稳的声音无比暗哑：“火势太大了，她为了救一个小女孩，没能走出来。”
洛母绝望的按住心口，哽咽着喃喃：“这样啊。”
霍司函仰起头靠在沙发上，抬手按住眼眶。
他还想再说些什么，可电话却被挂断。
霍司函坐到深夜月上枝头时，才起身洗漱。
他缓慢的躺倒床上，睡在平时霍司函睡的那边。
熟悉的气味瞬间激起了脑子的回忆。
当时两人去买床的时候，霍司函拉着他，非要在床上躺一躺。
他皱着眉看她，霍司函笑着说：“不躺躺，我怎么知道你喜欢什么样的？”
霍司函被她说的没办法，索性陪着她躺下。
两人躺在床上，霍司函握住他的手：“长期训练会对身体造成很大的负担，所以床一定要选好。”
“嗯，看你喜欢。”4
霍司函说着，闭上眼仔细感受。
她们就这样在店里睡了过去，店员也没来催过，反而关上灯让他们休息。
霍司函一觉睡醒过来，当即就决定就是这个了。
她笑着结账，将家里所有的东西都布置好。
没一件霍司函都有参与，但他并没有做什么，每次都是静静的在边上看着。
到了决定的时候，只需要说：“好”或者“不好”。
可他的沉默寡言从没让霍司函的热情退却。
家里的所有事情都被她安排的井井有条。
霍司函想着，侧身埋进枕头里。
他的思绪四处飞散，一夜未眠。
第二天天际泛白时，霍司函起身去接了洛母。
按照惯例，牺牲的消防员要举行送别仪式。
洛母要去消防队里，拿回霍司函的骨灰。
霍司函站在门口，敲门的手举起又放下。
此时，门从里面打开，
洛母身形佝偻的走出来，手上还提着一桶保温盒。
两人相霍无言。
霍司函往日那些安慰家属的话就卡在嘴边，咽不下也说不出。
他忍住心里翻涌的情绪，扶着洛母上车。
一直到队里，他们都缄默不语。
进门，霍司函就看着队友们都穿着火焰蓝的正装队列在操场上，满脸的悲伤和肃穆。
这时，国歌响起，沈漾手捧盖着国旗的骨灰盒走向他们。
洛母泪如雨下，她原本佝偻的身体更加蜷缩，整个上半身都缩成一团。
人生的苦仿佛全部压在了这个老人身上，这已经是她第二次接过相同的盒子。
十年前她失去了丈夫，十年后同样的原因，她失去了女儿。
霍司函红着眼接过盒子，小心翼翼的抱进怀里，不停用手抚摸。
“请大家记住英雄的名字——霍司函！”
洛母强撑着身体上的不适，将手里的保温桶提给沈漾：“这是妮妮最爱喝的汤，现在她回不来了，你们喝吧。”
沈漾颤抖着手保温桶，打开盖子，猛喝一口后传给队员。
队员们含着泪喝下汤，朝着洛母抬手敬礼。
“希望你们每次出任务，都能平安归来。”
洛母苦笑着说完这句话，猛的朝地面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