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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望着霍琛,心中早就兵荒马乱,自己的设计,虽然算不上天衣无缝,但按照霍琛的性子,但凡他精虫上脑,绝对不会计较。
  可是他却当面拆穿……
  “琛哥……”她想要解释,男人猝然俯身。
  厚重的阴影将她淹没,随之而来的,是他漂亮的手,掐住了她纤细的脖子。
  余七月瞪大了眼,不敢相信,霍琛会对自己动杀心。
  “知不知道,欺骗我的人都有什么下场?”他低声说着,指骨开始收拢。
  窒息感紧随而至,余七月想道歉,但心里却有一股不服输的劲头。
  她不受控制地微张着嘴,凌乱的发丝下,眼睛似琉璃,她看着男人,从惊讶到心寒,最后眯了眯眼,仿若在笑。
  她不想死,可是人活在这个世界上,哪有那么多遂愿的事,很多时候,只能被迫接受现状。
  如果让她再选择一次,她还是会这么做……
  男人手背上的青筋鼓起来,好像再用力些,就能将她的脖子拧断。
  可是她没有求饶,甚至不曾挣扎。
  “骨头硬,嗯?”霍琛突然加重了力度,这一下,发了狠。
  余七月喉头冒出一声痛苦的咕噜声。
  她以为自己真要死了,然而,霍琛却在此时抽离,两指钳住了她光洁的下巴,“ 把我当枪使,你,还没这个资格!”
  他的眼神太冷,太冷,冷得像冰晶。
  余七月勾了勾唇角,她本就知道,霍琛对她走肾不走心,此刻她平静无比,“知道了。”
  霍琛厌恶她这副模样,明明一身傲骨,却逐波而去。
  他紧皱眉心,想做什么,却没有别的动作,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又咽下。
  几秒后,他放开了余七月,扯了扯西装的衣摆,转过身道,“自作聪明对你没什么好处。”
  霍琛走了,房间里静得出奇。
  余七月能清晰感知到自己太阳穴突突跳动的脉搏,头好痛,眼睛很酸,很想睡一个好觉。
  电话响起的时候,外面刮起了大风,伴随着雷鸣,呜咽着,像极了谁在黑夜中哭泣。
  “祖宗,怎么着,我看霍总开车走了,事情办妥没有?”
  余七月脑子沉得厉害,气游如丝道,“抱歉,琳姐,搞砸了。”
  手机滑落在床边,她望着灯光,眼神失去了聚焦。
  闭上眼,眼泪溢出了眼角,而她的唇边却有着微小的弧度。
  霍琛什么人啊,从小就身处名利场,她的小手段,瞒不过他,而且,他也没打算原谅。
  “七月,你怎么样?别吓我啊!七月!”
  “医生,快看看,医生……”
  余七月做了一系列光怪陆离的梦,再醒来,阳光刺得头晕,她抬手挡了挡,手背的针头,联动着点滴的透明导管晃着。
  她怔了一下,紧接着一只胖手忙压来,“祖宗,你别乱动,血液逆流了都!”
  余七月看了看病房,又看了看满脸疲态的琳姐,双眼露出迷茫。
  琳姐将她的手平放,然后将窗帘拉紧,“你都烧糊涂了,还好我没走远,不然,死在家里也没人知道!”
  她回过头,经过了一整晚,妆容早就斑驳,泛着油光。
  可想而知,这一晚上,琳姐是如何的忙前忙后。
  如今琳姐自个儿还顶着天大的压力,却还在这里照顾自己,而自己却没能帮到琳姐一星半点。
  余七月不免愧疚,她想给琳姐说话,然而嗓子就像被毒哑的安陵容,比公鸭还难听。
  “好了,你就别管我了,事在人为,你的心意我了解。”琳姐隔着被子轻拍着她的身体,像在哄一个刚出生的小baby,“你要记住,八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遍地是,千万别因为这件事,又要死要活。”
  怎么会……
  余七月点了点头,让琳姐放心,摇了摇头,示意琳姐别忙活了,她一个人能行。
  琳姐给她找了护工才离开的。
  感冒而已,余七月没那么脆弱,只是大姨妈期间,拖拖拉拉的病情耗了几天才稍微有了好转。
  这些天,她和霍琛似乎达成了某种默契。
  她不找,霍琛也没主动联系。
  余七月不觉得有什么,刚跟霍琛在一起的那一刻,她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经过几天连绵的细雨,春的气息愈发浓郁。
  病房的窗边时不时飘过几片梧桐花的花瓣,余七月让护工将她推出去晒晒太阳。
  她是有行动能力,但食欲不佳,身体软得像一滩烂泥,干脆就坐上了轮椅。
  院子里,已经有不少病号在散步,还有些孩子手里牵着风筝,沿着地砖铺就的道路狂奔。
  嬉笑声,谈话声,风声……
  一切的一切都格外治愈。
  余七月靠着椅背,面朝着阳光的方向,平和的闭上眼,温暖包裹着她,心静如水。
  脸颊渐渐发烫,却冷不丁迎来一片阴凉。
  余七月睁开眼,看到有一张芭蕉叶遮挡在她头顶,她诧异地顺着握着芭蕉叶的手看去,男人有着一张阴柔的脸,细腻白皙,鼻梁上架着一副无框眼镜。
  四目相接,男人扬起嘴角。
  秦时?
  余七月猛然坐直了身子,怀疑自己产生了幻觉。
  居然在这个时候,遇到他。
  “来复查,看你在这里。”秦时简单交代了来龙去脉,温柔的眸子瞧着她脸上晒出的两团坨红,笑道,“真是同命相连,生了什么病?”
  帝都是国内一线城市,不管从人口密集度,还是地广程度来说,两个人偶然碰见的概率都是极低的。
  有些孽缘,还真是躲也躲不过。
  “绝症,你信吗?”余七月开着玩笑,看了眼护工。
  护工领会了她的意思,着手掌着轮椅后背,是要将她推走。
  秦时眼疾手快,摁住了椅子扶手,“阎王爷舍不得收你。”
  “我没心情跟你闲聊。”余七月直接了当的划清界限,好容易驱散的霉神,沾染上绝没好事。
  秦时到底是个男人,按住轮椅,护工根本推不动。
  他专注的看着余七月,不死心问道,“那天是保安送我到医院的?”
  “那不然呢?”余七月深知他的痛点,无所谓的笑笑,“难不成你以为是我?”
  秦时早就被余七月伤了一次又一次,也不在乎再添一道伤,他又问道,“我在医院的时候,你没来探望过吗?”
  “没有。”
  余七月实事求是,“根本没有这个念头。”
  秦时的手有了松动,自讨没趣,真是屡教不改。
  他落寞的垂下头,连他手中的芭蕉叶似乎也跟着蔫了。
  护工趁机推着余七月回病房,八卦打听,“余小姐,那位是?”
  “仇人。”余七月原有的好心情稀碎,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一粒老鼠屎坏了一锅粥。
  秦时就是那一粒老鼠屎!
  她心浮气躁的想着,回病房去把出院手续办了,离秦时越远越好。
  谁也没注意到,不远处的树荫下,西装笔挺的男人,阴鸷的隼目,正牢牢的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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