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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澜身份原因,舒尔茨没有上递景澜的个人信息,也就是说他结婚并没有向他的上级申请。
  两人没有领结婚证书,只办婚礼。只要心有对方,他们也不在意一张本子。
  舒尔茨早已为景澜选好了婚纱,他了解景澜喜欢的风格,特意找师傅定制。
  当景澜穿着白色蕾丝曳地的婚纱走向他时,他感觉有片刻的不真实。
  他拍了拍自己的脸。这是真实的。
  眼前这位女人,即将成为他的妻子。
  她温柔圣洁,高雅、大方……不不不,这还不够,即使内心有许多形容词,可是都不足以用来描述他眼前的她。
  她是他心里独特的存在,占据他心中一片天地。
  "不好看?"景澜在他面前转了一圈,白色的头纱轻轻刮过他的脸。
  "好看。"他一脸呆样,"你没看到吗?额头上惊艳二字是为你而写。"
  "哼……"她笑着,食指点上他嘴唇,"油嘴滑舌。"
  他们拍了结婚的相片。
  舒尔茨身着笔挺蓝灰色的军装,为他量身定做的尺码更显得他完美的身材曲线。领口戴着彰显他个人荣耀的铁十字勋章,踩着黑色的长军靴,身躯挺拔,威风凛凛。
  不过,他傻子般的笑容却与这身严谨的军装格格不入——只因他的景小姐穿着婚纱挽着自己的手臂。
  "笑——"
  闪光灯一亮,他们两人幸福的笑容永远定格在这张相片中,为以后垂暮之年翻出来追忆当年年少时。
  舒尔茨特意向上级申请了一周的假期,当然没有坦白说自己是去结个婚,而是扯了个理由,说是对战争留下了深刻的阴影,请假几天疏解一下心理负担。
  婚礼并不打算举办的有多隆重,舒尔茨只邀请了军中好友参加。所以,莱斯他们几人申请理由也是跟着舒尔茨写的,出奇的是那老头居然批准了他们的申请。
  老头是舒尔茨他们的上司,是那个头发花白、老是动不动关他禁闭的那个,是舒尔茨的战斗指挥官,也是他的二叔。
  很多年前,申克尔就知道他的侄子舒尔茨喜欢上一个中国女人。他是个种族主义者,打心底就不同意舒尔茨跟一个黄皮女人在一起,这只会污染他们日耳曼人高贵的血统。
  但得知舒尔茨即将跟那位黄皮女人举行婚礼,想到舒尔茨逝去的父亲,恻隐之心的驱使下,他也希望侄子能找到自己的一生所爱。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同意了舒尔茨和莱斯一行人的申假请求。
  "希望不出两年,你们两个最好已经分开。"申克尔当时虽在请假表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却还是跟舒尔茨嘲讽了一句。
  "二叔,不用两年,即使两百年,我和她也不会分开。"舒尔茨把表拿走了,过后又折返回来,"二叔,你要不要也来参加我的婚礼?"
  婚礼定在了四月中旬,正是春暖花开好季节。
  景澜朋友不多,克林曼自然而然的做起了她的伴娘,不过好在前阵子寄出去波兰的信奎琳收到了,来信说四月十五那天,她和维克多一定准时参加她的婚礼。
  婚礼举行地点在舒尔茨老家班贝格,那是一个小型庄园,是舒尔茨祖上所留,自舒尔茨父亲去世,他就和海伦娜太太搬到了慕尼黑居住。
  丹尼向舒尔茨提出他想帮景澜提婚纱裙摆。提出这个想法后没多久,他的结局就是被舒尔茨一脚踹飞。
  婚礼前几天,舒尔茨先回慕尼黑,莱斯他们一行人跟着一起,只留下安德烈在莱茵兰,担任司机这一职责,载景澜回慕尼黑路德维希大街的家。
  克林曼陪同景澜左右。
  车很快就到达了慕尼黑,缓缓驶入路德维希大街。
  路上的行人似乎被事先通知过,都纷纷自觉让出一道路来,不少路人都驻足观望着黑色敞篷车后座上美丽的新娘。
  景澜早就大老远的看到,站在家门前捧着一束花的舒尔茨。他眼神一直望着她来的方向,紧张焦灼的等待着她的出现。
  奎琳也站在了那里,维克多陪伴在她身侧,舒尔茨还时不时与维克多搭上那么几句。
  想来经过岁月的沉淀,不愉快的往事终究会随云散。再者,如此大好的日子里,再追究之前干架往事,那就很扫兴了。
  车子停在了门前,车门打开,舒尔茨牵着景澜的手下车,掀起她的头纱,在众人的视线下,他微微低头,在她红唇落下深深一吻。
  在班贝格,空置多年的庄园被舒尔茨一番精心修饰,重新开始有了生机。
  一下车,就能看到那簇拥着的花儿,多得像那传说中的伊甸园,繁花盛开,春意盎然,似乎在向这个庄园的主人送上新婚的祝福。
  舒尔茨牵着景澜的手:"看到了吗?我为你种的,在你当年离开之后不久,我重新收拾起了这个地方,专门叫人打理,现在这儿,种满了你最喜欢的花。"
  "舒尔茨,你真是浪漫。"说完,她突然松开手,跑了出去。
  景澜提着两边婚纱裙摆,小跑在花海中,裙摆飘扬,背影绰约,每跑一步,踩在舒尔茨的心里,引得心中的情海荡漾。
  他紧跟着她的脚步。
  这对新婚夫妇在花海中你追我赶,丹尼看的一头雾水:"莱斯长官,舒尔茨长官和景小姐这是在……?"
  莱斯摸了摸下巴,说:"这属于他们两个人的情趣。"
  克林曼挽着莱斯的手臂:"当年我结婚都没有这么浪漫。"
  "那要不我们二婚?"
  克林曼一掌拍他的头。
  而那边,景澜在一团花簇旁停下。蹲了下来,摘出最美的一朵,别在头上,仰头笑着对追上她的舒尔茨说:"好看吗?"
  看到她笑容的一刹那,舒尔茨的心瞬间化成一潭春水。这一秒,他可以不去追逐所谓的国家荣耀,卸下他引以为傲的军衔,舍弃代表他荣誉的铁十字勋章。抛开这些身份,只做她普通的丈夫,一直恩爱下去,永远沉溺在她如沐春风的笑容里。
  多年后他每每想起,只恨时间不会停留在这一刻。沧海桑田之时才恍然,战争会摧毁了所有美好的事物,包括她明媚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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