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漫漫其实并不确定。
她也怀疑过真假。
毕竟,如果陆之远第二天就承认是他犯浑,无论是因为醉酒,还是因为误食了什么东西。
他都没有逃避。
这样的人,为什么会给自己留下一个玉佩呢?
还说,让自己通过玉佩去找他。
顾漫漫不是没有在陆之远面前展示过自己的玉佩,可是对方毫无反应。
但,一切都已经过去了。
“大哥,我不想纠结这件事情。”
顾漫漫叹了口气,转头道:“我说过了,无论团团的父亲是谁,他只是我的孩子而已。”
徐来听说过顾漫漫曾经的事情。
那一夜对于顾漫漫来说,太过痛苦了。
他手中捏着一份亲子报告。
上次在房间当中,他拿到了陆之远的血,与顾团团的样本一起送去进行了亲子鉴定。
可是结果为,两个人之间没有任何关系。
顾团团绝对不是陆之远的孩子。
但,是否要将这件事情告诉顾漫漫,徐来仍旧在犹豫。
“是关于团团的事情吧。”
顾漫漫敏锐地察觉到了徐来的犹豫。
徐来愣了一下,随后释然道:“是,我早就说了你应该跟着我学习,来一起当律师,咱们家有这个基因。”
“我不喜欢当律师,我还是喜欢做研究。”顾漫漫摇头,叹口气道:“我只是了解你,才能发现你和平常不一样。”
“做什么都可以。”徐来安慰道,“如果我告诉你,团团并不是陆之远的孩子,你会怎么想?”
顾漫漫心中早就已经有了准备,可是真相披露的时候,她仍旧觉得沉闷无比。
好像是她一直以来的坚持,在这一瞬间没有了任何意义。
孩子的父亲不是陆之远,那一夜的男人也不是陆之远。
究竟是谁。
顾漫漫心中其实已经有了答案。
只是她不能确定,也不敢确定。
顾慢慢深吸口气,继续道:“不要说出去。”
“我能和谁说?”
“厉思晨。”
徐来沉默了好一阵。
顾漫漫的提醒,带着别样的意味。
徐来与厉思晨是发小。
现在,顾漫漫已经知道厉思晨对此有所怀疑,并且正在逐步开始验证。
她已经对顾团团的DNA做了手脚,现在正是厉思晨打消怀疑的时候,如果现在,徐来偶然透露出去,顾团团并不是陆之远的孩子,他一定会重新燃起怀疑之心的。
“孩子是……”
“大哥!”
顾漫漫猛地起身。
“我说了,谁的孩子并不重要,我都不在乎的事情,你何必那么在乎呢?”
徐来面上的尴尬一闪而过。
他不在乎孩子的父亲是谁。
他只是在乎顾漫漫。
那一夜,顾漫漫是被侵犯的。
他一直想要这人付出代价。
无论他究竟是谁。
可是他冷静惯了,却忘记了,提起那一夜,是对顾漫漫一次又一次地伤害。
而顾团团,是她的救赎。
“抱歉。”
徐来愧疚地垂下脑袋,轻声开口:“我以后再也不会问你这个问题了。”
“以后,顾团团是我们徐家的孩子,我已经和这个幼儿园打好招呼了,你明天可以带着孩子去这个幼儿园中面试。”
徐来顿了顿,又说:“放心,这个幼儿园是我以前的一个委托人所建立了,团团绝对不会再受到欺负。”
“抱歉…我刚才的态度不好。”
“没事,牵扯到孩子的事情,都会这样的,当初爸妈知道你的经历后,还不是要去跟顾家拼命。”
徐家找了那么多年的宝贝女儿,沦落到住在漏雨的地下室中。
徐父徐母见到顾漫漫的时候,一向温润理智的夫妻二人,恨不得提着刀去问顾家要个说法。
还是顾漫漫与徐来一起拦下了他们。
顾漫漫说,自己的仇就应该要自己报。
她向来说到做到。
“我们都是你的底气,你记住这点就好。”
“谢谢。”
送走徐来,顾漫漫像是彻底被抽干了力气一样。
她倒在沙发上,不由自主地又想起了压在自己身上的男人。
如果厉思晨知道了真相,会不会将团团从自己身边带走?
可是她明明已经有了祝笙笙……
她胡思乱想着,也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身边已经多了一个毛茸茸的小脑袋。
小小的被子搭在自己和顾团团的身上,遮不住两个人的身体,所以顾团团几乎蜷缩在了她的怀中。
顾漫漫被这一幕软了心肠,她伸手捏了捏顾团团的小鼻子,轻声开口:“团团,你怎么在这里睡?”
“妈妈不盖被子冷,团团好,给妈妈盖被子。”
“小机灵鬼。”
顾漫漫失笑,抬手将顾团团抱了起来,“吃早饭,一会儿咱们就去新的幼儿园看一看。”
“不要去幼儿园。”
顾团团抱着顾漫漫的脖子撒娇。
“我想在家里陪妈妈,妈妈不要让我送到幼儿园好不好。”
“不好。”
顾漫漫虎着脸开口:“小孩子就是要好好学习,以后长大了才可以保护妈妈,不过,如果团团能乖乖的,今天晚上妈妈可以带着你去看你最喜欢的电影。”
“还会给你买一大桶爆米花哦。”
“妈妈,我是男子汉大豆腐,我不是为了爆米花,我主要是喜欢上学。”
“小嘴倒是伶俐。”
顾漫漫给顾团团倒了一杯牛奶,正给他准备吐司的时候,门铃却突然响了起来。
顾漫漫的心跳漏了一拍,她关上了火,走到门口拉开门,就看到了站在门前的顾欣雨。
她冷眼盯着对方,开口道:“你怎么来了?”
她可不记得,自己给过顾欣雨地址。
而且,黄鼠狼给鸡拜年,能有什么好心。
“姐姐。”
顾欣雨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我不是也没来祝过你乔迁之喜吗?”
“不需要。”
“别那么绝情,我真的有事情来找你。”
顾欣雨眼见顾漫漫要将门关上,突然开口道:“难道姐姐抢了别人的老公,还这么理直气壮吗?”
“不开门,难道也是因为,你家中藏着我的男人?”
顾欣雨的声音不小,楼道空旷,说不定会有其他人听到。
顾漫漫虽然知道清者自清,却也知道人言可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