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牢之中不分日夜。
赵西棠只能数着斛律流光来的次数计算时间,在地面上画出一道道血痕。
竟然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吗?
赵西棠望着地上的痕迹,艰难地踮着脚尖稳住身体。
她的脖颈上的锁链被吊起在她需要踮着脚尖支撑身体的高度,稍有松懈就卡住脖子窒息而死,血液顺着她的躯体流到地上,聚了一滩。
赵西棠脚下打滑,几度站立不稳。
她有时会想要不就干脆吊死算了,可一想到斛律流光还活着,她就又想再撑一会儿。
但体力总会耗尽。
就在赵西棠支撑不住身体即将窒息的时候,斛律流光走进地牢挥刀砍断了赵西棠脖子上的锁链。
“元奴,对你来说求饶就这么难吗?”
赵西棠倒在地上剧烈地咳嗽着,她贪婪地呼吸着涌入鼻腔的空气,许久才缓过来。
她看着斛律流光那副愤怒又无计可施的样子,忽然咯咯地笑了起来。
“你以为你每天换着花样地折磨我,我就会屈服吗?我告诉你,永远不会。”
“好!”斛律流光眼眶泛红,把赵西棠从地上提了起来,一手钳着她的手腕摁在头顶,一手掐着她的后腰抵在墙上。
衣服撕裂的声音骤然响起,赵西棠后背一片冰凉,她忍不住瑟缩了一下,随即冷笑道:
“你已经无计可施到要用强迫女人的方式逼我就范了吗?”
“赵西棠!”
斛律流光的暴喝声自身后响起,他单手扣住了赵西棠纤细的脖颈,仿佛下一刻就要将它掐断。
“怎么不叫我元奴了?”
赵西棠还在笑,斛律流光觉得那抹笑碍眼极了。
这句话似乎瞬间点燃了斛律流光的怒火,他近乎疯狂地啃咬着赵西棠裸露在外的肩膀。
“为什么要骗我!”
而赵西棠只是咬紧牙关,一声不吭。
兴许是浓烈的血腥味刺痛了斛律流光,他忽然紧紧地把赵西棠抱在怀里,声音近乎恳求。
“为什么不能一直骗我,我明明都快要爱上你了。”
温热的液体落在赵西棠颈肩,她怔愣片刻,随即诧异出声。
“爱?你会爱上自己的敌人?”
她听到斛律流光沙哑的声音中带着哽咽,“元奴不是我的敌人。”
“可我不是元奴,我是赵西棠。”
“那就把你变成我的元奴!”斛律流光话锋陡然一变,赵西棠心底蓦然升起一股巨大的恐慌。
斛律流光端着药碗的身影越来越接近,赵西棠心里的恐慌达到了极致。
“你要干什么!”赵西棠的视线快速扫过地牢虚掩的门,忽然拼尽全力起身冲了过去。
逃出去,只要逃出去就还有希望!
赵西棠奋力一搏,想要抓住那束微光。
身后的斛律流光却一把揪住了她的头发,将她拖回怀中。
“放开我!”
无视赵西棠剧烈的挣扎,斛律流光端着药碗强硬地往她嘴里灌。
“喝下去!喝下去你就会忘记一切变回我的元奴!你不会再欺骗我!不会再背叛我!我们会永远相爱……”
辛辣的药汤灌进嘴里,堵住了赵西棠的呜咽。
我不要忘,我不能忘!
父皇、母妃、奶奶、阿愿、大家……
随着一个个身影在赵西棠面前消失不见,她所有痛苦的哭喊,最终都变成了一声呼唤。
“萧臣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