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立刻猜到了。
这是李玄渊派人在民间四处散播的戏本!
当年的事情,经过李玄渊坚持不懈的闹腾,萧太妃就算想压也压不住。
坊间传闻,沈家庶女沈安然设计陷害自己的嫡姐,不仅假孕逼婚景王府,还制造伪证造谣嫡姐与外人有染,害得沈家长姐、也是曾经的景王妃沈清婉含冤入狱。
据说这沈家庶女至此还不罢休,贿赂衙役要将沈清婉置于死地,结果事情败露,被萧太妃发现,说这萧太妃原本想将人之间交给刑部,却没想到这沈安然一夜之间消失了。
于是景王府便告那沈相私藏罪犯,但因为没有证据,最后不了了之,此时便成了一桩悬案。
但谢云秋当然清楚,光凭借沈安然一个人,肯定掀不起这么大的风浪,这其中,少不了萧太妃的助力,甚至……李玄渊……
谢云秋眼睛微微眯起,总之,绝不能再沈清婉回到那是非之地。
他握紧手中人,拉着她转身就走。
沈清婉:?
“差不多该回去了,一会我们还要去游船呢。”
谢云秋解释了一句,随即带着沈清婉朝马车方向去。
此时身后的高台上——
只见那男子扯下蒙住眼睛的布条,茫然的看向四周,突然悲痛欲绝,往前一扑,“咚!”的跪倒在地。
蓦然间,舞台四周燃起火焰,男子仰天一声悲鸣,凄凄艾艾唱道:
“生离死别伤怀抱,两世茫茫不敢啼。”
“生若不同寝,死亦要同穴,若苍天知我情,怎能造化弄人啊——”
轰——
沈清婉突然感觉头部突然一阵撕裂的痛,她痛苦的弯下腰。
小翠慌忙冲上去捂住沈清婉的耳朵,她也意识到了这台上的戏不对。
三年前,他们发现沈家大小姐没了记忆后,公子便警告他和阿福,关于在大兴城发生的事情千万不能提,任何有关景王和沈相的事情都不能让小姐知道。
三年来,她与阿福小心翼翼,小姐最初也会问他们些以前发生的事情,他们都按照公子的吩咐搪塞了过去,久而久之,小姐便也没再问了。
再加上后来并未发生什么意外,日子便这样相安无事一天天过来了。
如今突然碰上这么一出……
小翠汗流浃背。
沈清婉觉得自己头快要炸了,周围的一切声音她都听不见,她感觉自己被一片黑暗吞噬,呼吸不过来。
谢云秋立马将人抱起,快步跳上马车。
不知过了多久,沈清婉感觉头部好似传来一阵温暖,一双大手正帮她揉着穴位,力道不轻不重。
她渐渐放松下来,睁眼,发现自己正枕在谢云秋腿上,她立马清醒,窘迫起身。
“好些了?”
“嗯”
此时买完糕点的阿福也回来了,看着脸上不太好的沈清婉,朝小翠递了个疑惑的眼神。
小翠瞪他,微微摇了摇头。
谢云秋拆开一个糕点递给沈清婉,朝阿福吩咐道:
“往河边去吧。”
阿福应声。
马车在河边缓缓停下。
小翠扶着沈清婉下马车,谢云秋却突然一把横抱将她抱起,沈清婉小脸一红,感觉今日的师兄这么变得不一样了些。
“师……师兄,我能自己走……”
谢云秋不理会,将她稳稳的抱上船,轻轻放下。
随即又拿了个坐垫与她并排坐下。
……
此时,
大兴城内景王府——
一黑衣侍卫匆匆进入书房,低头在李玄渊耳边说了什么,李玄渊倏然起身,盯着那侍卫的脸再次确认到:
“南浔?”
那黑衣侍卫点头。
“备马!”
李玄渊握紧的拳头微微颤抖,三年了,终于……
“清婉,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