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大姐热心。”江芸娘接话道,“不过也不用那么费力,真想验证,把三婶婶请来就好,她最懂这些了。”
宋元英眼睛一亮,“就是,三婶最会看这些了,青墨你快去三婶那跑一趟。”
几句话的功夫,本来一起声讨江芸娘的两姐妹,演变到宋元英只想看宋元丽的热闹。
宋元丽相信夫君不会骗她,但不知为何,对上江芸娘自信的眼神后,有些心虚了。
“不用麻烦三婶,我的事回去时能顺路去看。”宋元丽看着江芸娘,心想自己低估了江芸娘,成亲那日只看了一眼,现在才知道是个牙尖嘴利的死丫头,“倒是芸娘你,我们不过是好心提点你两句,你怎么就夹枪带棒的?”
江芸娘摊手,“有吗?”
“怎么没有?”宋元丽拔高音量,正要与江芸娘争论时,外边吵了起来。
江芸娘侧耳去听,听到了江白柔的声音,看了眼秋月。
秋月正要出去,宋元丽开口道,“你叫秋月是吧,是我们请白柔过来的。我们是看着她长大的姐姐,既然过来了,总要请她过来说说话。”说着,她又去看江芸娘,“芸娘你也是的,白柔正怀着宋家骨肉,你却拦着她不过来,你这妒忌心也太强了!”
宋元英点头说是,转头看向弟弟,“文翎和白柔自小一块长大,他们感情深厚是正常,快让白柔进来。”
宋文翎想了江白柔好几日,奈何江芸娘用祖父的话来推脱,害得他们许久没见面了。现在姐姐们开了口,他就不信江芸娘还那么跋扈不讲理。
结果江芸娘还真不让江白柔进来,“祖父说过了,二爷需要养伤,江白柔又要养胎,这段时间不好见面。两位姐姐若是非要见江白柔,大可以出去见。你们非要说我善妒,就去问问祖父,是不是他的意思?”
“少拿祖父来吓唬我们,就算是养胎,也可以偶尔过来。你自个儿见不得别人好,就直说。”宋元丽想到江芸娘说她手串是假的,就恨不得骂江芸娘一顿,什么人啊,凭什么质疑她的手串?
“二姐慎言。我如今是宋家妇,要是我传出什么不好的名声,对二爷也不好。”江芸娘累了,看来这两人还是印象里的样子,没什么长进。
她起身要走,却被宋元丽拽住。
“江芸娘,你是不是太目中无人了?”宋元丽回娘家那么多次,还是头一回被这样对待。
“是又怎样?二姐想怎么想?去母亲那告状吗?何必那么麻烦,你们可以留下来和二爷继续聊,看二爷敢不敢休了我?”江芸娘甩开宋元丽的手,带着秋月往外走。
行到竹砚斋门口,看着满脸期盼的江白柔,江芸娘冷冷道,“回去吧,别以为有人能帮得到你,我的话在别的地方不一定管用,但在宋家大房,绝对有用!”
“二奶奶,您……您何必如此咄咄逼人?”江白柔以为能看到宋文翎,兴冲冲地过来,结果又被拦下。
“就是看你不爽罢了。”江芸娘道,“秋月,你在这里守着,但凡谁敢放江姨娘进竹砚斋,就别在宋府干了。”
秋月大声道,“好的二奶奶。”
这一声,屋里的宋元丽姐妹都听到了,宋元丽气愤地去看弟弟,“我说文翎,她都这样了,你和母亲都不管管她?”
宋家姐妹刚到宋府时,先去惠安堂请安,又去给母亲问好,才来的竹砚斋。在母亲那里听了些抱怨,才想着好好教训下江芸娘,不曾想,她们反而被数落一顿。
宋文翎有苦说不出,江芸娘拿他的前程作威胁,他与母亲只能妥协。
面对两个姐姐的念叨,宋文翎却没办法对付江芸娘,听得烦了,摆手道,“你们说的我都知道,我有我的打算,你们回去可别乱说话。”
他与江白柔的事,两个姐姐只知道他们提前有了感情,并不知道新婚夜还私通的事。这样的丑事,就算是亲姐姐,也说不出口。
“你怎么还说起我们来了?”宋元英撇嘴道,“我们好心好意来看你,你倒好,这样子对我们。二妹妹,我们还是回去吧,免得在这里讨人嫌。”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宋文翎有气无力地解释。
“那你什么意思?江芸娘都站在你头上拉屎了,你还不收拾她?”宋元丽大声质问。
宋文翎张口欲言,却又说不出话来,胸口堵得厉害,最后躺下背对着姐姐们,“反正你们别乱说,不然传起来,母亲有你们好看。行了,我要睡了,你们走吧。”
他是真的烦了,唧唧咋咋说半天,他要是能奈何得了江芸娘,还用得着这般躺着生闷气?
宋元丽看弟弟真的要睡了,走的时候,脚下用了十足的力。
她们看到竹砚斋门口站着的江白柔,可怜兮兮地望着园子里,想拉江白柔进去,但看到门口站着的秋月,又没人真的敢在这里闹起来。
宋元丽拉着江白柔的手,心疼道,“瞧你,都瘦成什么样了。哎,你也是可怜,要不是有个江芸娘,你就是江家大小姐,现在直接当宋家二奶奶,哪里轮得到江芸娘。”
宋元英在边上附和点头,“方才我看江芸娘那个样,真是不如你。以前你小时候,我就觉得你是个好的,长得好,心地也好,真是苦了你。”
“没事的姐姐们,只要能和二爷在一起,怎么样都不委屈。”江白柔抽噎说完,眼眶就红了。
“哎哟你别哭,姐姐看得都心疼了。”宋元丽拍着江白柔的背,“你放心,你的好我们都知道,若是你能为文翎生下长子,往后我们都支持你。明儿个你不是也要去祈福,到时候你来找我,我带你去见文翎。”
“二姐姐,这样会不会拖累你?”江白柔怯怯地看过去。
“不会,你和我客气什么,咱们不让人知道就好。”宋元丽没想太多,安抚了江白柔好一会儿,才和姐姐离开。
出了宋府的大门,宋元英还记着翡翠手串的事,想和宋元丽去看看。
“大姐你不是家里婆母话多,都出来那么久了,再不回去又要挨骂了,我的事不着急,我心里有数。”宋元丽说完后,怕她大姐缠着她去看手串。赶忙上了马车。
等马车绕了宋府一圈,宋元丽才让车夫去找家偏僻的珠宝铺子,结果出来的时候,宋元丽的脸都绿了,连哭都哭不出来。
不仅翡翠手串是假的,头上的宝石簪子都是假的,金戒指还是镀银的。
从头到脚,没有一件首饰是真的。
与此同时的宋府,江芸娘得知宋家姐妹走后,江白柔还在竹砚斋门口站了好一会儿,笑着感叹,“她倒是会装。”
秋月哼了一声,“再会装也没用,方才张姨娘不是来说了,她也注意到江姨娘偷偷洗亵裤。”
这是江芸娘揭穿明霞后,明霞第一次来和江芸娘传话,虽然明霞没有直说江白柔是来葵水,但她话里话外都是这么个意思。
明霞和江白柔住一个院子,江白柔洗亵裤要避开青杏,但那个院子就那么一点大,很难不被人发现。
既然明霞也看到了,说明江白柔八成没怀孕。
想到明霞,江芸娘轻轻抬眉,“明霞倒是聪明,知道说什么对她有好处。既然她都主动了,你去拿点燕窝送去,就说是我的心意。”
“二奶奶,就这么送去,是不是太明显了?”秋月有些迟疑,就张姨娘有,其他两位姨娘却没有,拉拢的意思太明显。
“我就是要让大太太知道,我在对明霞示好,大太太这才会找明霞问话。这种示好多了,就算大太太一开始相信明霞,以后也会心里有疙瘩。这些日子也有好些事,你看明霞来过一次吗?”江芸娘问秋月。
秋月摇头说没有,“这么说来,张姨娘是想您对付江姨娘。那她心机可太深了,江姨娘刚来的时候,她可是上赶着去伺候。”
“是啊,咱们院子里,就没有简单的人。”江芸娘说着深吸一口气,“今天早些休息吧,明儿个去城南庙里祈福,还有许多事等着我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