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小芸将做好的蚵仔煎端到了赵磊面前。
“这菜名叫‘蚵仔煎’,是闽南、台湾地区的小吃。”程小芸在介绍道。
赵磊闻言挑了挑眉,对她口中提到的地名很是意外。
其他桌的食客们却待不住了,闻着香味,都忍不住引颈看过来。
“老板,你还真是见多识广。你说的地方我们听都没听说过。”
“呵……我从一个外地人那儿学来的。”程小芸尴尬一笑。
是啊,她怎么忘了这茬了。
这菜在后世流传的很广泛,在夜市、小吃摊随处可见。可她现在不过就是一个八零年代的农村姑娘啊!
这个小县城里的人,去过省城的怕是都不多,哪会听说过“闽南”?更别说她连当地的小吃都精通制作了!
“老板,我们也能来一份儿吗?”已经有食客按捺不住了。
“行,没问题!”
程小芸连忙借机就回了灶前。
赵磊察觉到了她的掩饰,却并未点破,吃起了盘中的美食。
红薯粉制成的面饼,表皮香酥金黄,入口却软糯糯的,十分滑口,简直是外酥里嫩。和着生蚝一咬,鲜甜的汁水爆开,充盈着整个口腔。再配上一点红艳艳的甜辣酱,更是咸鲜适口!
一口菜,竟蕴含着多种口感,赵磊不由得啧啧称奇!
他干脆从地上拿起自带的啤酒,倒满了一杯,畅快地吃了起来。
其他食客见赵磊吃得那么香,更加等不及了。好在程小芸手脚利落,没一会儿就把坐好的蚵仔煎端上了桌。
“老板,你这一个生蚝,能有这么多做法,也太厉害了!”
程小芸笑着应了,这种夸赞她手艺的话,自然是来者不拒。
她路过赵磊桌旁时,忽然瞥见他手上有道鲜红的新伤。看见他桌上的啤酒,忽然恍然大悟。
这是昨天救自己的时候,被酒瓶割伤的吧?
看着伤口还挺长,他昨晚送自己走了一路,竟都没吭声!
人们口中的那个“活阎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程小芸一时间也分辨不出,可赵磊到底让自己免于一难,还是要表示感谢的。
“送你下酒的。”她将一碟麻辣吸波螺放在赵磊桌子上。
还未等他拒绝,就转身忙活自己的去了。
小摊子上一片欢声笑语,再吃着盘中的美味,赵磊的心情都跟着好了不少。
他也不问价钱,直接慷慨地掏出两张大团结塞在了盘子底下。临走时瞥了程小芸一眼,见她还在忙着,便自顾拎着几个空啤酒瓶就离开了。
程小芸一直忙到天黑。将灶台收拾妥当,擦了好几遍桌椅,这才推车架子车离开。
又忙到了这么晚,又像昨天一样自己一个人走在漆黑的小路上。她脑中不由浮现了昨晚那些让人胆战心惊的画面,脚步都跟着加快了不少。
车轱辘压在坑坑洼洼的泥土地上,发出“咯噔咯噔”的声音。却隐约伴随着几声“叮当”的清脆。
程小芸开始以为是从自己车上传出来的。可停下之后,那声音还是挥之不去。根本不是自己弄出来的!
她故意停下来假装系鞋带,侧耳仔细去分辨。那一阵清脆的声音,是从她身后不远处传来!
程小芸心中一阵发毛,已经在做最坏的打算。
可是——
这声音怎么有点耳熟?
再细听——
这分明是酒瓶碰撞在一起的声音!
她脑中忽然闪过赵磊走时拿着的啤酒瓶子。没错!就是这个声音!
后面跟着的人,难道是赵磊?
程小芸心中的恐惧陡然而生!
他这是要干什么啊?为什么要跟着自己?他可是连自己家的位置都知道啊,这不是引狼入室吗?
程小芸吓得连车都没推,撒开腿就往茅草屋跑。
可“叮当”的清脆声却一直跟在身后,逼得程小芸拿出了百米冲刺的速度。
好不容易进了茅草屋,她立刻将门反锁上。
程小芸将耳朵贴在门上,听见外面一阵清脆的响动后,终于恢复了平静。她这才松了口气。
第二天一早,她推门出去,却见被扔在半路的架子车不知为何停在了门口。
这还不是最奇怪的。
更奇怪的是,接下来一连几天,只要她走夜路,就会听见那阵清脆声。
程小芸百思不得其解,直到有一天——
这天,一早就下起了雨。
像程小芸这种路边摊的买卖,完全就是看天吃饭。
这种天气,既没办法在露天做菜,更没人会在露天吃饭。
不如干脆给自己放一天假。
可自己一个人在茅草屋又没什么娱乐项目,程小芸看着外面雨下的不大,便戴上了斗笠,拿上了水桶和工具,准备去海边看看有没有什么收获。正好之前赶海抓来的海货也不多了。
可刚一出房门,就看见赵磊一身黑衣,打着把雨伞从不远处走来。
还没等她开口,赵磊皱着眉率先发问——
“今天怎么没出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