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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妄言血流如注,姜晚梨的白衣顷刻间便被染红。
  墨影他们破门而入,神色焦急:“国师您没事吧?”
  姜晚梨望向眼眸紧闭的谢妄言,眸色变了又变,道:“赶紧将他带下去请医官,若救得活便救,若救不活……”
  后面的话,她终究还是没说出口。
  若救不活,国公府也还有个孩子传承门楣。
  那孩子有她的命数,不说位极人臣,此生也定会富贵一生。
  此刻,她倒有些明了,谢妄言为何一定想有个孩子延续香火,这不就用上了。
  谢妄言毫不犹豫扑上来那瞬,她不是没有触动,只是一瞬间,那情愫便像被什么斩断一般消散无踪。
  不久后,萧无心也匆匆赶回。
  往日里,他在时刺客从未近过身,偏今日赤影他们遇见个难啃的硬茬将他带了出去便出了大事。
  看见姜晚梨满身是血的模样时,他脸色一瞬间白了。
  姜晚梨见状,安抚道:“无事,不是我的血。”
  房间里,一盆盆血水端出,看得人心烦意乱。
  唯独姜晚梨掐诀一算后,神色淡定。
  果然,因为与姜晚梨的身高差距,那箭往心脏下偏了几寸。
  谢妄言幸运地捡回了一条命。
  尽管已经算过,姜晚梨还是微不可察地松了一口气。
  下一瞬,她脸色又冷下来。
  “真是猖狂,看来我手段还是太过温和。”
  她将金牌扔给墨影:“去将黑云城的兵马也调过来。”
  北境十六城,黑云城的军队最兵强马壮,战力强盛。
  她此刻的寒冷神情与小天山上悲天悯人的神女模样判若两人。
  不少人皆是心中一凛。
  墨影领命下去后,萧无心看向姜晚梨:“你生气了?因为他受伤?”
  他早就看出这谢妄言对姜晚梨不一般。
  姜晚梨闭上眼:“我没生气。”
  “只是莫名其妙又欠上一条命,心中很是烦闷。”
  这让她回想起了上一次的经历。
  “你不知晓,谢妄言这人的人情最是难还。”
  萧无心好奇道:“为何?”
  姜晚梨睁开眼,看着他那双澄澈通透的眼眸,不知为何,心中郁气微散。
  她没隐瞒,漫不经心道:“上一次,我为了还他一条命,几乎死了,是师父将我从鬼门关捞回来。”
  她揉揉眉心,这一次,不知谢妄言又想要什么。
  萧无心思索一瞬:“就因为他救你,所以你就欠他一条命,那你杀的那些人呢?”
  “什么?”姜晚梨有些懵然,没明白。
  萧无心道:“你杀的那些虽然是人渣垃圾,但细算起来,也是人命,救你的算,那你杀的就不算?”
  姜晚梨迟疑一瞬:“当然……也算。”
  萧无心漂亮的唇角勾起:“那你欠了不少命呢,下辈子也还不清。”
  说完又想起什么,自言自语嘟囔:“这么一看,我好像也是。”
  像是拨云散雾,姜晚梨瞬间一片清明。
  的确,救她的是命,她杀的也是命,皆是因果,哪有什么高低贵贱。
  欠便欠吧。
  她死后那管洪水滔天,自有阎王清算。
  这么想着,她心口像是卸下什么重担。
  她一拍萧无心:“小师弟极有慧根。”
  萧无心也笑道:“师姐也悟性惊人。”
  正在极地观星的清尘真人眉心一跳,心中闪过一抹不安。
  “晚梨懂事至极不会惹麻烦,莫不是小无心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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