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西洲单手抄着裤袋,逆光走上来,英俊得毫无瑕疵的脸庞没有多余的表情,仿若天生自带矜贵又强大的气场。
那双深邃冷沉的墨眸不带一丝温度,只不过淡淡地一扫,就震慑力极强,足以让人屏息凝神,浑身紧绷。
理事长弯着腰、伸着手在前方引路,“四爷,这边是教务处,平时学生们……”
“学校的事,我没兴趣。”
霍西洲薄唇吐出几个字眼,打断他的话。
“我家小丫头在哪。”
他的语气分明很淡,却蕴含着一股令人遍体生寒的冷意。
“姜、姜同学吗?”理事长搓着手,紧张地道,“四爷,要不,您先去校长办公室喝茶,我去请姜同学过来……”
“四爷,刚才老师打电话给我,就是说小小姐在教务处主任办公室!”
此时,身后还穿着粉色碎花围裙的周管家出声道。
他瞪了一眼理事长,“告状”道,“而且我听电话那头,小小姐还……还哭得很大声呢!肯定是被他们欺负得很惨!”
哭。
哭得很大声?
霍西洲眼神蓦地暗了一度,直射向理事长。
理事长差点就吓尿了,刚刚他接到四爷的电话,马上就问了教导处主任,分明说的是——姜同学态度非常嚣张啊!怎、怎么会哭呢?!
“不、不可能!四爷……”
可霍西洲不再理会他,鞋尖一转,就走向走廊尽头的主任办公室。
办公室内,听着外面皮鞋声越来越近,沉稳而有力,姜幼笙猛地从椅子里站了起来。
如果那什么理事长真的带来了警察,要强加莫须有的罪名给她,那她只能动用点手段找出别的监控——
小手摸出了手机,将备注为“师父”的号码点开。
然而她还没按下拨通,就见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就出现在办公室门口。
男人那道颀长身影投射过来,正好遮住了姜幼笙四周刺眼的阳光,仿若庇护般,将她娇小的身形笼罩在他的天地之中。
姜幼笙一怔,以为自已看错了,抬手揉了揉眼睛,“……四、四爷?”
四爷不是不是在家吗,他怎么会……来帝大?
完了,四爷会不会生气啊!
她一张小脸顿时皱成了苦瓜馅的包子,想到被摁着挨揍的画面,小肩膀下意识地抖了抖……
而她这一系列反应,落在霍西洲眼里,就仿佛是她真的受了天大的委屈,揉眼睛也是因为才“哭”过。
皱眉,心底落下一抹不易察觉的心疼。
男人长腿走到她面前,驻足,抬手抚上她的长发,将她整个身体都揽进怀里。
“有人欺负你,我会帮你讨回那些委屈。”霍西洲低声哄道,“不哭了,哭成小花猫就不漂亮了,乖。”
那磁性悦耳的嗓音,是罕见的温柔、低哑。
姜幼笙靠在男人结实温暖的胸膛中,被他大掌轻轻拍着背,哄慰着。
不知为何,那些原本她不在意的、被冤枉、被老师厌恶的委屈情绪,顿时,全都一股脑涌了上来……
她竟真觉得鼻尖泛酸,小手下意识地抬起,抓住了男人腰侧的衬衫,手指微微用力。
“四爷……”
她嗓音带着点哑,可她从来压抑、伪装情绪惯了,就这么咬紧了粉唇,就是不肯掉一滴眼泪。
察觉到怀里的小东西在轻颤,霍西洲眉头越皱越紧,伸手将她拦腰横抱起,走到一旁的沙发,才放下她。
他长指抽了两张茶几上的抽纸,但似是觉得纸质不太好,又丢到一旁,亲自用指腹给女孩轻揩着眼尾的那抹红。
理事长看着这令人跌破眼镜的一幕,不停地用手帕擦着汗,“四、四爷,姜同学是否口渴了,我马上拿果汁来……”
“她不喝外面的果汁。”
霍西洲淡淡地道,手指亲昵地摩挲着女孩的脸蛋,话锋却蓦地一转,“老师不是打电话说,我家小丫头伤害了同学,是在这房间里逼问……虐待了她?”
“没有没有!”理事长忙道,紧张地看向姜幼笙,“姜同学,老师们没有虐待过你吧?肯定只是询问了一下,对……对吧?”
“肯定虐待了!小小姐看着都比早上来学校的时候瘦了!”粉色碎花围裙的周管家忿忿地道,瞪着理事长。
一转眼看到姜幼笙,周管家马上又露出和蔼的笑,“小小姐,没事的,别怕这个胖老头。”
理事长,“……”我们俩到底谁胖啊!ľ
霍西洲大手抚着姜幼笙乌黑披肩的长发,像是给家养的委屈小猫咪顺着毛,嗓音略显慵懒,“把处理这件事的老师叫来。”
教务处主任立即被叫了过来。
“胡主任,这是姜同学的家里人,关于伤人的事……”
然而,胡主任是个直性子,理事长话还没介绍完,他就接话了,“理事长,我们已经找到了监控证据,就是姜幼笙推伤了孔莎莎。”
“……”理事长恨不得踹胡主任一脚!你是想我死啊!!!
他虽然心底也认为应该就是姜幼笙干的, 但面上极其恭敬,“姜同学肯定也不是故意的,只是意外事件而已……”
“不是意外。”
霍西洲忽然冷然出声,连带着姜幼笙都侧头看向他,眼底有一抹不易察觉的失落。
什么意思?
难道他也跟其他人一样,认为是她干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