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明远抹去她的泪水：“妈妈肯定也给棠棠准备了六一儿童节礼物，爸爸明天带过来，好不好？”
棠棠认真地点了点头。
趁着棠棠睡着的空隙，齐明远抓紧开始处理工作。
这几天他兵荒马乱，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工作肯定已经堆积如山了。
他用最快的速度将重要的工作处理完后，将赵英打发走了，叮嘱他明天六点过来接一下班。
等赵英离开后，齐明远开始偷偷学手语。
学到一半，大概是疑惑棠棠为什么不会说话，齐明远又给什么教授打电话咨询。
等他忙完，又到了半夜。
他似乎不知疲倦，在黑夜中，一直看着棠棠，不舍得闭眼休息。
棠棠并不是天生的哑巴。
她不说话其实是张高强造成的。
那时候我妈得了癌症，每天化疗都需要很多钱。
我忙着赚钱，只能将棠棠送到张高强那里让他帮忙照看。
一开始我每个月给他打几千块酒钱，他虽然不怎么理棠棠，至少不会太过分。
只是每天我回去看棠棠的时候，总会发现她身上有各种各样的摔伤，张高强根本不看着她，任由她到处爬高爬低，有一次甚至把脑袋都摔破了。
我每次跟张高强吵架，他就会愤怒地摔东西，破口大骂，有时候甚至会动手打我。
那时候棠棠正是启蒙阶段，对什么都很好奇。
然而张高强给予她的只有暴力，她一哭，张高强就会大声咆哮：“闭嘴！再哭老子把你扔出去！”
我渐渐无力支付张高强的酒钱，高昂的医药费已经快要将我压垮，于是张高强对棠棠态度越来越差。
他经常趁我不在，偷偷虐待棠棠。
她只是个小孩子，除了哭，什么也不会。
大概是被虐待多了，她逐渐发现，只要她安静地待在小角落，不哭不闹不出声，张高强就不会太过分。
于是突然有一天，我发现棠棠不说话了。
不管我说什么，她都不出声。
可我知道她不是哑巴。
我带她去看心理医生，可心理医生说她年龄还太小，很难疏导。
我也不敢送她去幼儿园，怕别的小朋友会歧视她。
是祁卓宇教会我们用手语交流，每次我带棠棠出门跟祁卓宇吃饭的时候，棠棠会难得露出一点笑意。
祁卓宇确实多次提出要帮我照顾棠棠，我相信他能照顾好，但是我不愿意欠他太多，因为我还不了。
也许初恋太过刻骨铭心，爱一个齐明远已经花了我十年，我根本没有力气再去爱第二个人。
祁卓宇对我的好，都成了负担。
而且如果我让棠棠跟着祁卓宇，为了见棠棠，我必须经常跟祁卓宇见面，齐明远那边很快就会瞒不住，我不敢赌。
我把棠棠藏得好好的，代价是她再也不像别的小女孩一样活泼又爱说话了。
要不是她突然失踪，也许我还会继续瞒下去。
现在想想真傻，有什么比得过棠棠心理和身体健康重要？
可是……
我看着现在痛苦后悔的齐明远，棠棠失踪后我把齐明远当成了救命稻草，可他当时满心想的都是赵雪柔。
或许人都是犯贱的，失去后才懂得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