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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七还戴着口罩和帽子,唯有那双晶亮晶亮的眼睛露在外面,但秦野也一眼就看出来是她。
  有点意外,但更多是纵容。
  他依旧靠在围绳上,楚七走近他,抬头:“我要上来吗?”
  秦野下巴轻点,伸出手,楚七就借着他的力道,一脚跨上去,灵巧地钻进拳击台里。
  她有些兴奋的四处张望:“我还是第一次站在这里呢。”
  秦野收手,指腹轻轻摩挲,睨着她,眉头扬了扬:“你也想来一局?”
  小姑娘立即露出了惊恐之色:“我才不要和你来呢。”
  “你哥不是教过你一些散打?”
  所以高中时候对上找麻烦的徐嫣然,楚七才能轻易把人给撂倒,上回和徐嫣然发生矛盾,也是轻而易举拽着她,令她不能动弹。
  看起来挺纤瘦的身材,身上就没几两肉,就算有都长在了……
  该长的地方。
  秦野思绪停顿,把眼神从楚七身上收回来,正好听到她说:“我那三脚猫水准,和普通人玩一玩还可以,跟你,就只有你把我按倒在地上的份。”
  小姑娘眼神清澈又干净,话里没有一丝一毫的歧义。
  但秦野就是听的有些燥热,刚跟李燃森打那场纯粹就在挨揍了,火气憋了不少,现在又和这姑娘离得近……
  她身上的清甜香味不停钻进他鼻息里,也足够勾起更多的火。
  男人眉心拧着,脸色也因此而泛冷,暗骂自己的同时,转移话题。
  “怎么想到跑这里来?”
  “就是……想看你和我哥做什么。”
  “能做什么?”
  楚七皱皱小脸:“好吧……是因为我怕我哥吃亏。”
  “还真没几个人能让他吃亏。”秦野低声笑了,“你怎么不担心担心我?”
  楚七脸上色彩瞬间红的像朝霞,她嗫喏道:“你很厉害呀。”
  “哦,你怎么知道?”
  “我就是知道……”
  楚七的眼神躲闪,没好意思告诉他,有些藏在她心里很长久的秘密。
  她知道,在秦野看来,他们第一次见面,应该已经是她高三被绑架的那一次。
  他先大哥一步找到她,并且解决掉绑匪将她救出。
  秦野目中只有淡漠,没有将她放在眼中,对她不以为意。
  但是在更早的时候,楚七就已经见过他。
  那一年,她还是个背着书包,扎双马尾的小学生。
  秦野还留在Y城,不是现在开了很多夜店酒吧,甚至还有一家投资公司的野哥。
  十七岁的他更瘦,也更冷戾,满身野骨都凸出来,嶙峋尖锐的模样在幼小的她心中留下了清晰印象。
  楚七非常清楚记得,那天妈当时妈告诉她,哥哥放假回家来了。
  李燃森刚考上大学,虽然只是个专科,但大部分时候也都不在Y城。
  楚七很黏着李燃森,听说哥哥要回来,就跑去他住的地方找他。
  因为是同母异父的关系,李燃森并没有和他们一起住,不过楚七知道他住哪里。
  她坐公交车抵达,正好就看见哥哥出门,不过,哥哥身边还有一个冷着脸,个子高高瘦瘦,穿件黑色夹克的男人。
  楚七本来准备好的话语都憋了回去,不知道为什么,没敢上前打招呼,有点怕。
  但她又很想和哥哥说话,就莫名其妙地跟上了他们,来到Y城的一家拳击馆。
  还好她小学的时候身高就已经很不错了,所以虽然稚嫩,也不至于被拦在门口,花十块钱买了张门票成功进去。
  进去之后她听到别人说,今天这里有一场拳击比赛,听着他们介绍比赛的双方,秦野那个名字,和那张冷到彻骨的脸,也第一次闯进楚七的生活里。
  当天李燃森没有上场,长大之后楚七才明白,那天哥哥的身份更像是教练,因为对秦野了解,所以在某些时候可以给他一定帮助。
  毕竟身处比赛中的人很难用客观冷静的理智来面对一切,但旁观者就不一样。
  比赛开始前,楚七听说,和秦野比赛的人曾是专业拳击手,专门从外地请回来,不少人都押注在了他身上。
  “我可是把我半年工资都押进去了,就不信秦野今天还能赢!”
  “妈的,再输,老子裤衩子都要买不起了!”
  “秦野肯定押了他自己,他要真能赢,就大赚一笔!”
  楚七紧张地听着。
  而最后胜利的人,是秦野。
  那个靠着浑身蛮劲的野路子,他擦掉唇边一点血迹,暗红的双眼像头野狼,凶恶,幽冷,狠厉。
  盯着已经躺在地上快出不了气的对手,秦野唇边勾起了今天的第一个弧度。
  笑的人心底发凉。
  楚七幼小的心灵受到了震撼,但她没有害怕的逃跑,而是用一种很奇怪的心情将他记住了。
  只是过后的很多年里,这个名字都没有再出现,哥哥开始筹备他的生意,后来开了物流公司,当了大老板,和秦野似乎不常联系。
  她之后有几次偷偷去那家拳击馆,也没有他的存在了。
  直到再后来,拳击馆关了门,Y城已经没有人再敢玩这种几乎拼命的地下拳击。
  楚七差点都要忘记了这个在她心里留下过强烈震撼印象的男人,他又突然出现在她面前,并且将她从那些绑匪手中救出去。
  甚至于,她又亲眼见到他如何凶狠地出手,他每砸一拳,不止砸在绑匪身上,更在楚七心脏上锤出了痕迹。
  她才意识到,原来自己这么多年都没有忘记过当初的他。
  他那双泛着红血丝的眼睛,让她记了很久很久。
  “你今天为什么要让我哥?”楚七双手撑在围绳上,歪着脑袋,奇怪地问。
  “不是让。”
  秦野眼神有点深,落在楚七身上,掀起不受控的颤栗。
  楚七忽然间觉得自己像是一只已经被咬住脖子的猎物,她脆弱的血管暴露在野兽的尖牙之下,随时可能被折断。
  她瑟缩了下。
  秦野突然冷着脸收回目光。
  居然只是看着她,心里都有莫名的火在乱蹿,最重要的是刚刚小姑娘的表情,明显有点吓到。
  “秦野?”楚七见他不回答,突然伸出手,扯了扯他的衣服下摆,“你还没告诉我呢!”
  秦野盯着她天真的脸,缓缓吐出两个字:“赔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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