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式开始上班,同事们都十分友好,大家相处就很融洽。
她所在的部门一共有三位总工程师,另外两位,一个是已婚大叔,面相倒是不老,就是发量有点感人,一个是黑框眼镜宅男形象,平时不怎说话。
前两周大叔就带着她在院里转悠,认识一下各个部门的工作,熟悉一下需要经常交接的同事,还给她讲了不少院里的历史战绩,当然也有不少八卦。
这天午休刚结束,古玩店一通电话打进来。
“文小姐,这里有一位客人一定要买您的这幅古画,我们怎么拒绝都没有用,这都上门磨了我们三天了,能不能麻烦您过来亲自跟对方商议一下?”
文苡双请了假赶去市区。
古玩店的位置还算是繁华,在本市最知名的古玩街上,是最大最有名的一家,叫恒源阁。
一进门,白白胖胖的店主就迎上来,一脸抱歉:“哎呀文小姐,真是麻烦您了,还得您专门跑一趟。”
文苡双有点不高兴,眉头微蹙,气质冷淡:“什么情况?”
口口声声保证一定护好古画,结果连个客人都打发不掉。
店主擦擦汗:“我没看见模样,但是应该是个不差钱的主儿,说是家里老人过寿,要送礼物,价钱随便我开,她自己已经提价到两千万了。”
文苡双不悦:“不管她出多少,那也不是你的东西。”
“是是是,”店主连连点头,“这不是觉得金额太大,还是得告诉您一声。”
两人一路来到贵宾室,里面坐着的女人穿一身可爱风格的连衣短裙,露出白皙的长腿,巨大的蛤蟆镜把那张脸遮得只能看见一点额头和下巴。
她听见有人来了,立刻就站起来看向门口,一看就很急切。
文苡双脚下一顿,眉头微挑:“你家哪位老人要过寿?”
文潇潇一看是她,摘掉墨镜一脸不可置信:“怎么是你?”
店主一愣:“您二位认识啊?”
然后又看清了文潇潇的脸,后知后觉:“啊,您是那个,那个……”
文潇潇冷哼一声,坐下来:“开个价吧!”
这傲慢的样子实在是欠抽。
文苡双扭头就走:“不卖。”
“文苡双!你不要太过分!”文潇潇站起来大叫。
这女人好像是有个什么大病一样。
她自己的东西不愿意卖就是过分啦?真当自己是公主呢,全世界都围着她转。
不过跟这种人是没必要多费唇舌的,多讲一句都是浪费宝贵的生命。
刚走到前堂,婆婆的电话就打进来。
“文苡双,你为什么要抢潇潇的东西?”
文苡双脚下一顿,自嘲一笑。
她倒是忘记了,文潇潇嚣张的底气不只是文家父母的溺爱,还有宁家那一家子的偏爱。
倒是挺奇怪的,明明她才是宁家的媳妇,可是宁家上下,不管是她婆婆还是小叔子,都更加喜欢文潇潇。
尤其是她俩都在的情况下,那种偏爱实在是离谱,不知情的一定会认为文潇潇才是宁家的媳妇。
也难怪李洛西那么信誓旦旦,觉得她离婚了,自己的亲女儿就可以嫁进文家去。
这么看来,自己才是那个横亘在两个有情人之间的银河,也难怪两边的人都看她不顺眼呢。
“我在跟你说话呢,你抢了潇潇的什么东西?你一个做姐姐的,不知道让着妹妹吗?”婆婆还在电话里喋喋不休,态度咄咄逼人。
她以前是怎么忍得了这种狗屁态度的?
“赶快把东西还给潇潇,那是她买了要送给安导父亲的寿礼!这关系到下一部安导的电影女主是不是潇潇,这是潇潇从电视剧转向大荧幕的最好机会,你不要给她坏事听见没有?”
安导?父亲大寿?
这一瞬间,她突然有种老天爷终于看不下去了,打算出手帮她的感觉。
文苡双笑了,声音愉悦:
“我给老师买的画,寄放在古玩店,文潇潇看上了想强买,我不卖,就是我抢她东西了?”
对面一愣,声音提高:“你什么态度?”
文苡双依旧笑着:“我什么态度?被莫名其妙扣屎盆子的不爽态度!能听懂吗?”
婆婆倒抽一口凉气:“反了反了……文苡双你居然敢这么跟我说话你、你……野种就是野种!哪怕在好人家浸养多年也摆脱了不了粗鄙低俗的本质!”
她冷笑:“所以呢?你们不占理就开始人身攻击了是吗?你们宁家的教养也不过如此嘛。”
“文苡双你等着……你等着!”婆婆怒气冲冲挂断电话。
其实可以转身走人,她现在住家属院,其他阿猫阿狗肯定是进不去的,倒是不怕有人追去家里烦她。
只是她想到刚才婆婆的话,冷笑。
文苡双故意找话跟店主搭话,没急着离开。
果然不出两分钟,隐约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她装作要走的样子跟店主道别出门。
“文苡双!”文潇潇紧赶两步,“我出三千万!你别不识好歹!”
店主搓搓手,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最后壮着胆子说:“文小姐,其实我们店一直都缺个有分量的镇店宝,要是您愿意三千万出的话……”
文潇潇怒极,瞪着店主:“你什么意思?半道截胡啊?懂不懂规矩?知不知道什么叫先来后到?!”
店主面色尴尬,话却说得漂亮:“话不是这么说呀,这古画价值连城,你送出去是搭个人情,私人收藏不一定能像我们专业的保护这么好,这可是国宝级的私藏,放在我店里可以得到更加妥善的保护嘛!”
“你放……”文潇潇气得跳脚,想到自己的身份又及时刹车没把脏话骂出来,在厅里气呼呼地来回走。
文苡双坐在贵妃榻上嗑瓜子。
“文苡双!你说话!哑巴了?”文潇潇双眼都隐隐发红,气狠狠地瞪着她。
她丢掉手里的瓜子皮,拍拍手上的灰,慢条斯理道:“我曾经的养父母教过我,君子要有成人之美,既然二位这么诚心诚意地求购,也不是不tຊ行。”
文潇潇“哼”了一声:“这还差不多,好声好气跟你商量,你就是不识好歹……”
一声清澈淡漠的悦耳声线打断了她的得意自语。
“竞价,价高者得。”
在文潇潇不可置信地瞪视中,文苡双露出一个优雅娴静的微笑,又抓了一把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