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亲芳泽?
这是一亲沼泽吧?
萧吟知的手握成了拳头,青白的手指关节凸显无疑。
焚身的浴火被一盆冰水兜头浇灭了。
他抓起一件外衫,狠狠地砸在了林豆蔻身上,兜头盖住了那张脸。
寒声似从天外传来。
“一心想要上位、满眼虚荣恶毒的女人,本王看你一眼都嫌多!”说完,脚步声响起。
“砰!”
屋门被重重摔上,灰尘扑簌簌地往下掉。
林豆蔻把外衫从头上扯下来,狡黠地笑了笑。
此时的她,哪里还有半分谄媚的模样。
“小样,和姐斗,你还嫩了点!”
她打来水,将脸上的泥膜和丑妆卸掉,镜中的美人五官精致,顾盼神飞,肌肤如剥了壳的鸡蛋似的,白白嫩嫩。
神针打开门,愣在了原地。
王妃这张脸无论看几次,都觉得惊为天人。
“王妃,您真美。”她情真意切地道,“要是您洗去丑妆给王爷看,王爷一定会疼爱您的。”
神针是为了她好,只可惜俩人三观不同。
林豆蔻心软地叹息一声。
“你把我泡的药茶取来。”
“是。”神针很快端着一盏热气腾腾的茶水回来。
林豆蔻眸光一亮。
茶面上漂浮着的草药枝叶是金钮草,她只要每天喝一盏,再喝足七天,体内的剧毒就可以彻底解除了!
一切结束后,天下任她往!
只是,这茶水气味实在难闻……
林豆蔻屏住呼吸,捏着鼻子一饮而尽。
神针连忙递上丝帕和甜果,林豆蔻都接了,又从枕下取出两张薄薄的纸张。
她慈和一笑,轻声道:“神针,为人奴仆,虽说温饱无忧,但是寄人篱下,没有自由,不是长久之计。这是你和定海的身契,你与定海随时可以脱了奴籍,当上平头百姓。”
她要走了,便把这两个奴仆放出去。
这三年来,他们虽说不算无话不谈,但也的确相依为命。
林豆蔻一向黑白分明,有赏有罚。
忠心耿耿的人理当得到更好的生活。
神针忡怔后,眼眶红了。
“王妃,您,您不要奴婢了?”
“不是不要,而是天底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林豆蔻说了一半,哑然。
神针的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奴婢不走!”
一个人影飞也似的扑进来,发了狠地重重跪下。
“砰”地一声,听得林豆蔻牙酸。
他磕了个响当当的响头,抬起脸,一把鼻涕一把泪地道:“奴才也不走!”
“定海,本王妃这三年来一直教你要做事敞亮,你咋还偷听墙角呢?”林豆蔻揉了揉眉心,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定海膝行两步,恳切道:“王妃,奴才当年在府里是最低等的下人,病得快要死了也无人关心,要不是刚进府的王妃心善,把我捡回冷苑治疗,奴才早就死了!奴才是不会离开王妃的!”
“奴婢也是!”神针倔强地嚷嚷,“奴婢从小病弱,进了府也一直遭人欺负,是王妃花心思和药材给奴婢调理身体,奴婢才好起来的!奴婢也不走!”
小小的冷苑里叽叽喳喳,热闹非凡。
林豆蔻又揉了揉眉心,目光复杂。
要说不感动,是不可能的。
有人对你掏心掏肺地忠诚,谁能不觉得温暖?
她抬起手,将两份身契收了起来,示弱道:“好,好,好!先别吵了!这件事,当我没有说过……”
“王妃,这还差不多!但是你伤害了奴才的心!”
“是啊王妃,奴婢的心都碎了,今晚咱们可别叫膳了,王妃下厨给我们做一道松鼠攫鱼好不好?”
林豆蔻抗议:“你们别蹬鼻子上脸……还有,什么松鼠攫鱼?那是松鼠鳜鱼,鳜鱼啊……你们这么没有文化,本王妃真的会不要你们的……”
与冷苑的热闹迥然相异,书房一片冷清。
萧吟知有节奏地叩击着桌沿,声音冷淡。
“本王探了……不是她。但她养在深闺,为何会有武功,仍是未解之谜。你去林府,查。”
随着话音落下,一道漆黑的身影一晃,悄然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