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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兄,你知道吗?瑶瑶自入冷宫后,便拜了裴行川为师,学武学得可认真了。”沈柠见一提到徐瑶,沈岳就神色微变,暗自思忖了片刻,装作一副同家兄闲话家常的模样,将徐瑶习武之事,道与沈岳听。
“她找裴行川学的武??那家伙除了轻功勉强看得过去以外,还有什么拿得出手的功夫么?”果然,沈岳听闻小瑶在入冷宫之后,拜了裴行川为师,先前凝重的神色,顿时便散了许多。
毕竟裴行川这个人,武功虽然不怎么样,轻功倒是勉强拿得出手。
小瑶在他跟前学功夫,轻功在短时间内有所建树,倒也不算奇怪。
“诶??裴统领不是说,你的武功全端朝第一,他的武功全端朝第二吗?”当初裴行川在自己跟前炫耀自己武功天下第二时,那一脸骄傲的神情,沈柠时至今日,也仍旧记忆犹新。
“第一??江湖派系林立,藏龙卧虎,远的不说,单是这京城城西的五南书院,武功在我之上的,便有三人。”
沈岳这话,说得多少有些谦虚之意,要知道,五南书院广纳天下学子,莫说在端朝,便是在陈,苍二国,也是极负盛名的。
而那所谓的三人武功在他之上,论年纪,全都是爷爷辈儿的岁数。
“那.....这第一第二之名.....”总不能是裴行川随口吹出来的吧??
“当年在五南书院学艺时,我的各项考核,的确在那一届中,名列第一之位。至于裴行川嘛,若我记得没错,他综合成绩,好像是倒数第二。”
嘶,沈柠如今终于明白,为何当初那家伙,为何能把第二名说得比第一名还要骄傲的样子了。
原来,这端朝第二之名,是在吹牛皮啊。
“额....我日前找内务府的阿宽小哥,帮忙在宫外铁匠张的铺子里,为瑶瑶打造了一把长刀,既然裴行川的武功不靠谱,阿兄若是得空,可否指点瑶瑶一二??”
“这是自然。”
沈岳原还想道一句,“好端端的,这丫头怎么突然想习武了”。
抬眸时,看到沈柠一身素衣走在前头,背影单薄,头上簪钗未戴,只草草用一根布条束发的模样。
这话,忽然就问不出口了。
翌日清晨。
政德殿。
“朕听闻,沈将军昨日便已入京,怎得今日还不见他入宫面圣啊??”皇帝刘烬孤身一人坐在龙椅之上,当着满朝文武百官的面,朝着身穿朝服规规矩矩前来上朝的徐烈问道。
在刘烬的预期里,沈岳应该今日一早便来上朝请旨将沈柠迁回中宫才对。
徐烈抬手扯了扯许久没穿有些勒脖子的领口,然后粗声粗气地朝着刘烬道,“回陛下的话,将军在剿匪之时,受了重伤,今日一早,便去了五南书院,找院中擅长医术的张副院长进行调养。以将军的伤势,臣估摸着,没个一年半载,怕是好不了了。”
前面的话,是沈岳吩咐他说的。
最后一句话,是徐烈临场发挥加上去的。
哼。
将军当年力排众议扶你上位,上位后,又为你征战沙场平定四方。
你怕是在这京城的富贵窝里享福享久了,猪油蒙了心,居然敢背着将军,苛待他亲妹子。
沈柠被贬冷宫之事,沈将军能忍,徐烈也忍不了。
他故意将沈岳的伤势往严重里说。
总而言之,好不了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果然,徐烈此言一出,朝堂之上,群臣立刻议论纷纷。
“什么??沈将军受重伤了??”
“什么??一年半载也好不了了?若边关再起流寇,该如何是好??”
“他那样高强的武艺,竟然也有受重伤的时候??”
“要不怎么说边关流寇凶悍呢??”
“将军为了陛下的江山稳固,当真是鞠躬尽瘁啊。”
刘烬在心头冷笑,昨日城门守将来报的奏章上,白纸黑字写着,京郊五里外,三万大军安营扎寨,沈将军协徐烈率兵三十人,策马回京。
重伤还能策马??骗谁呢?
刘烬心头清楚得很,沈岳这哪里是身负重伤,他这分明是得知沈柠被贬冷宫,所以故意装病朝他使脸色。
尽管心里头不舒服,明面上,刘烬依旧装作十分震惊且一脸关怀的模样。
只见他从龙椅上站起了身来,瞪大了双眼,演技精湛得,奥斯卡都欠他一座小金人儿,“什么?沈爱卿受重伤了??”
“五南书院的张副院长,向来医术盛名,将军托属下带信,而今他在五南书院修身养性,还请陛下不必挂念,待他伤好之后,自会进宫面圣。”
呵,一听将军想撂挑子,急了吧急了吧。
徐烈一边翻着白眼,一边将事先就准备好的托词,一字一句背得有板有眼。
“沈爱卿身负重伤,朕心甚哀。”刘烬面上一脸悲痛,装作一副体恤爱将的模样。
然而心头却在暗骂,沈岳这厮,如今行事愈发不懂规矩了。
明明他只需借着此次立功的机会,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开口求他,他便会痛痛快快将沈柠从冷宫迁出来。
届时,沈岳再以为沈皇后讨回公道为由,出手打压一下万家在京中的气焰。
前朝后宫,皆大欢喜。
他棋局上的棋子都已经摆在了棋案上,陪他下棋的人,却负气称病,躲着不出来?
“来人,摆驾出宫,朕要亲自前往五南书院,探望沈将军的伤势。”哼,装病?想躲??他倒要看看,若他亲自出宫,沈岳能躲到何时??
京城城东,五南书院。
廊檐尽处,湖心岛上,玲珑古塔第七层,书丛林立。
一排排书架正中间的案几上,远山雕鹤铜炉上青烟缭绕。
一个身穿灰色长袍,须发尽白的老头,单手摸着胡须,朝着跪坐在他跟前,手里拿着《布锦奇典》的沈岳轻声道,“你是说,皇后如今,患了失魂症??”
“老师可有什么法子医治??”沈岳将《布锦奇典》上,关于失魂症上的只言片语反复揣摩,越是细读,眉头便皱得越深。
那老者抬手挥了挥袖袍,朝着沈岳道,“她如今是何症状,且与为师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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