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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滚烫的面和汤全都泼在了我身上。
  我裸露在外面的皮肤瞬间红起,烫得我惊叫一声,摔在地上。
  而沈寂言居高临下地睨着我:“你算什么东西,也配来管我的事?”
  “讨好不到沈耀华,你就想从我下手?”
  “我再说一次,滚!”
  说完,他愤怒进屋,将门在我面前重重关上。
  正好买菜回来的张妈听到动静,连忙上楼来看。
  看见我的状况,张妈急忙拉着我下楼去冲凉水。
  边冲,她边愧疚:“怪我没和你说清楚,少爷生日这天,绝对不能去招惹他的。”
  “他只有一个人待着才会好一些。”
  我吃痛,红着眼摇了摇头:“怪我自己……”
  “我、我只是想谢谢他。”
  张妈叹了口气,去拿烫伤膏给我上药。
  “小春,你千万别记恨少爷。你看这药膏,还是去年元宵我炸汤圆被油烫到,少爷给我买回来的。”
  “他现在……只是还不知道该怎么和你相处而已。”
  我握着药膏,心中浸满酸涩杂陈。
  沈寂言他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我本以为他讨厌我,是因为上位者的高傲。
  他鄙视一切贫穷,低俗和肮脏。
  但他也会关心保姆,也会送我去医院。
  他是一个复杂的矛盾体,冷漠却又不动声色的关心别人。
  轻视一切却会在黑暗中独自舔舐伤口,那么孤傲可独自一个人时却那么可怜。
  我看着胳膊上的水泡,掩去眼底的失落。
  因为沈寂言的突然发难,我又好几天没有去学校。
  这下正好错过期末考试,直接到了暑假。
  沈耀华这天晚上回来。
  我和沈寂言才时隔半个月又坐到同一张桌子上。
  这一次,我默默吃饭。
  不敢吃太多,也不敢说话。
  但因为学校放了假,我觉得自己不该在沈家待着。
  所以小心翼翼的开口:“沈叔叔,我想回家。”
  闻言,沈寂言冷嗤一声,当作我又是为了什么目的,而故作可怜。
  沈耀华瞪了他一眼,温和地问:“小春,你家里人都不在了。”
  “你自己回去不安全吧?”
  我摇摇头:“我们村都是一家人的,而且……春种秋收。”
  “我想、想回去看看家里的麦子。”
  沈寂言神情更加不屑,摔了碗就转身上楼。
  沈耀华对着他背影又骂了句。
  而后才转回来说:“那我让老陈送你回去,你打算待几天?”
  我连忙摆手:“不,不用,我坐火车回去就行……”
  我执拗地拒绝了沈耀华,沈耀华也不好再说什么,点了头同意。
  第二天一早,她就拎着个塑料袋走了。
  离开沈家的那一刻,我忽然觉得轻松。
  我坐了二十三个小时的火车。
  带着满身烟味和酸臭味,又坐了十个小时的大巴,终于回到大别山村。
  没有鸣笛声,没有嘈杂的人声。
  空气清醒,蝉鸣蛙叫。
  我路过自己家的耕地,特意下去借着月光看了看。
  麦子都长得很好,到了秋天,一定会大丰收。
  我高兴地往自己家屋走去。
  可远远的,我却看见那屋里竟亮着灯!
  我心一沉,第一反应是来了贼。
  但家里什么都没有,会是谁?
  我悄悄拿了篱笆旁的铁锹,鼓足了勇气一把推开门。
  “谁、谁在我家!”
  屋里烟雾缭绕,两个大汉光着膀子坐在炕上抽烟喝酒。
  一个是村长,一个是村长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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