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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安然的动作没能继续下去。
别墅大门突然被推开,十几个黑衣保镖鱼贯而入。
为首的保镖上前关掉音响,木着脸开口:“很抱歉,周先生请大家离开。”
众人脸上的放纵瞬间凝结。
沈安然退开一步,仰头看向二楼,正对上秦礼冷冽的目光。
她毫不意外,抱着双臂倒坐在沙发上。
众人陆续走出大门,那个小麦色皮肤的男学生是最后走的。
离开前,他依依不舍的看了眼沈安然:“姐姐,下次还能一起玩吗?”
她勾起唇角:“当然。”
“沈安然!”
秦礼走下楼梯正好听到这句话,清逸的脸灰了一度。
空气中混杂的烟酒味让他深深皱起眉,他冷眼看向沈安然:“你喝醉了。还知道自己在哪儿,做什么吗?”
目送着男学生离去后,沈安然才看向秦礼,收起了笑。
“我很清醒。倒是你,喝了不少吧?连走路都要一个女人搀扶。”
“秦礼,你的佛会原谅你破戒吗?”
秦礼面若冷霜。
一阵沉默的对峙后,他呼出口气,捏着发痛的太阳穴走到她身边坐下。
语气像是妥协,也像是无奈:“我们谈谈。”
沈安然点头:“正好我也有话和你说——”
“我们离婚吧。”
秦礼没来得及说出口的话就这样堵在喉咙。
他脸色在一瞬的凝滞后彻底沉下:“我不同意。”
沈安然也没觉得自己能说服秦礼:“随你,反正我离定了。”
她站起身,从客厅的角落拉出一个行李箱,径直离开了别墅。
砰的一声大门关闭。
秦礼回过神,起身追上去,想要将人叫住。
打开门,却只来得及看到出租车离开留下的尾气。
早就准备好了行李箱,提前叫好了车,她不是心血来潮,而是早有计划。
秦礼眼瞳暗了暗,目色沉沉。
另一边,沈安然从坐上车就开始发呆。
穿越过来之后这段时间发生的事走马观花的在脑海里一帧帧重现,却又什么都没留下。
过了很久,车子停下。
沈安然点点头,就要去开门。
一抬眼,却看见窗外寂寥的山林景色。
她顿时怔住:“这是哪儿?”
司机也愣了愣,拿起手机看了眼:“鹿门山普德寺呀,你叫车时填的地址就是这里。”
沈安然连忙翻看手机,这才想起来她上次用叫车软件是来秦礼的那次。
她忘记改地址了。
其实现在让司机把自己送回市中心还来得及。
但不知怎么,沈安然说了声谢谢就下了车。
再次走到普德寺的门口,还是相同的场景,但她的心境完全变了。
即使深夜,寺内的香火味还是不断传出来。
闻着,让人心神安宁。
沈安然想了想,上前叩响了门。
很快,寺庙的门被人打开。
还是上次的那个小沙弥,认出沈安然,他愣了下:“周夫人?”
沈安然点了点头:“我能进去吗?”
沙弥让开门,将沈安然领到了秦礼修禅时住的卧房。
“这是周先生修禅的居所,您今晚便宿在这儿吧。”
说完,他作揖后转身离开。
沈安然一个人站在竹屋里,屋子里很干净,东西也不多,空气中有隐隐的檀木香。
突然,她好像能明白秦礼为什么执着于修禅了。
这里能静心。
人心是很难测的东西,她只因为猜不透秦礼一个人的心就疲惫至极,更何况秦礼每天要和那么多商业场上的老狐狸打交道。
沾上欲望的心会变脏,他大抵是不想也变成那些人的模样吧。
沈安然深吸了口气,正想休息。
余光却突然瞥见木桌上镇尺下压着一张纸条。
她走过去拿起,上面日期写着八年前的七月十二日,以及一句话——
“今娶妻生子,非心中所愿,非背离经道,只为能与父母交代。弟子愿一生吃素,赎清此生罪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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