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如笙盯着周谨沉的否认。
　　忽明忽暗的烛火，照亮莫如笙脸上的震惊和苦涩。
　　她突然记起两年前周谨沉娶苏思晴时的喜色飞扬。
　　向来不善言辞的他，那日却能当众对着宾客宣告爱意：“思晴，此刻娶到你，我才觉人生总算圆满。”
　　那样明目张胆的偏袒，怎么可能不喜欢？
　　大概十七岁的周谨沉，是喜欢苏思晴还不自知吧。
　　莫如笙合上了信纸，没再回应。
　　书房门猝然被人推开。
　　周谨沉身影走进来，莫如笙下意识将信纸夹在手记中。
　　这一瞬的慌张却被男人注意到，他眸色轻眯。
　　“你在藏什么？”
　　见周谨沉拿过她的手记，莫如笙的心也登时提到了嗓子眼。
　　周谨沉却只是一翻就又还给她。
　　“不过一张空信纸，做什么这么慌张？”
　　莫如笙松了口气，转移话题。
　　“夫君过来是有何事？”
　　周谨沉冷声吩咐：“你明日把府内账本都整理好，拿去侧院，思晴说闲来无事，想学学看账管家。”
　　莫如笙心骤然一沉，有些不可置信，忍不住说。
　　“向来只有当家主母才能管家账，她……”
　　“一家人何必分得这般清楚？思晴多学些，日后也能替你分忧。”
　　周谨沉淡淡打断她。
　　莫如笙哽住，咽下了酸楚，低头应：“是。”
　　次日。
　　莫如笙如周谨沉所言，拿着账本去了侧院。
　　苏思晴肚子平坦，却是手扶着肚子，生怕别人不知她有孕似的。
　　到莫如笙面前，苏思晴也不行礼，直接在旁边坐下了。
　　“姐姐，大夫说我该好生休养，就不跟你见礼了，莫见怪。”
　　“无妨。”
　　莫如笙静静看她，神色没有波澜，示意婢女将账本递过去，“这是府中历年来的家账，我先教你如何看吧。”
　　仅仅只看了一下午。
　　苏思晴就打着哈欠对莫如笙说：“姐姐，我都会了，这家倒不如就让我来管几日，如何？”
　　莫如笙眉心微蹙，正想说什么。
　　就听身后传来周谨沉的声音。
　　“既然思晴想管，就让她管吧。”
　　不等莫如笙反应，苏思晴已经起身扑向周谨沉怀里：“夫君，你回来了。”
　　莫如笙顺势回头看去，看见了周谨沉对苏思晴的满眼纵容。
　　她攥紧手，没再多说。
　　既然周谨沉开了口，她说再多也无用。
　　只是莫如笙没想到。
　　只过了一天，周谨沉就突然怒气冲冲闯入她屋里。
　　他张口便是责骂：“徐家信佛，忌杀生，你竟然给徐家贺礼送狐裘？”
　　莫如笙一怔，随即皱眉：“此事我昨日已经特意交代过苏思晴，她说她记下了。”
　　“思晴孕初身子本就不适，哪儿记得住这么多？”
　　周谨沉却当即替苏思晴开脱，厉声斥责：“她不懂事，你竟也不懂吗？当真一点都不插手！”
　　苏思晴闯下的祸，却成了她的错。
　　她怎么做都是不对的。
　　莫如笙心口闷堵，一时无言。
　　见她无话可说，周谨沉脸色黑沉落下惩戒：“你院中月俸从此减半。”
　　话落，他一刻也不愿多留似的，疾步离开。
　　莫如笙呆站着，终究忍不住红了眼圈。
　　被扔在桌上的信纸却突然浮现出字迹来。
　　——今日我带思卿去郊外放了纸鸢，这是我第一次见她笑，想让她以后都能笑得这般开心。
　　——纸中仙，未来的莫如笙过得开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