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永洵垂眸，视线正好扫过角落里的姜宛凝。
似乎没料到她会在，他几不可见地蹙了下眉。
坐在姜宛凝旁边的薛麟，立刻起身道：“砚哥。”
赵优优已经看过来，目光不善地盯了姜宛凝几秒，而后问薛麟，“女朋友？”
她微微笑着，身体却贴的方永洵更近了。
薛麟小心打量着方永洵的脸色，嘴角扯了笑，没敢应话，只说：“朋友，朋友。”
赵优优挑眉，“哦？是人家没同意，还是你追的不够？”
薛麟哪敢接话啊，脸上的笑都有些僵了。
赵嘉佑适时开口，“策哥怎么没来？律所很忙？”
“他最近接了个案子，没功夫管我们。”赵优优拉着方永洵坐下，还故意喊了姜宛凝过来。
“既然是阿麟的朋友，那当然要一起玩了，怎么能干坐在那边呢。”
她叫了几箱酒进来，笑问姜宛凝，“应该会喝吧？”
她毫不掩饰的释放敌意。
姜宛凝觉得今晚就不该过来，但她就是控制不住的想看看他。
受虐一样。
现在看到人家好好的，她也该识趣的离开。
“她会。”
察觉到姜宛凝的意图，薛麟一把摁住她肩膀，替她回答。
姜宛凝皱眉，赵优优不给她反口的机会，“那最好了，真心话大冒险，不玩就罚酒！”
空酒瓶已经摆上桌，赵优优又是今晚的主角，自然不跟谁客气。
“让我看看开局的是哪个幸运儿！”
她如此说着，眼神却直直盯着姜宛凝。
刚好，她们是对面。
刚好，瓶子晃悠两下，指向了姜宛凝。
薛麟哪能不明白赵优优的意思，但她现在是方永洵的女朋友。
他自然不能跟她对着干，于是低声对姜宛凝说：“放心玩，酒我替你喝。”
姜宛凝看他一眼，赵优优已经开口，“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姜宛凝掀眸，余光不可避免的扫到方永洵。
不想，他也在看她。
眼神幽深难辨。
姜宛凝脑子一糊，脱口道：“真心话。”
“行，”赵优优满意地勾起唇角，不怀好意道：“让我好好想想啊……在场有没有你喜欢的人？”
姜宛凝心头浮现一个名字。
但不能说。
她拿过酒杯，一口闷下去。
薛麟惊愕地瞪大眼，“乖乖，哪有你这么喝的！”
他赶紧拿过几颗葡萄给她。
“待会儿你别傻喝，还有我呢。”
姜宛凝心道：没你，我还不至于喝酒。
姜宛凝转的是个美女，选的是大冒险。
从纸盒子里抽，或者姜宛凝指定。
姜宛凝没那个心思，美女就从纸盒里抽了个：与在场一位异性，接吻五秒。
姜宛凝：“……”
还好没选大冒险。
美女也是这儿的常客，当即就选了赵嘉佑，赵嘉佑来者不拒。
薛麟趁机表忠心，“初初，你相信我，我从来不随随便便跟人接吻，也就赵嘉佑喜欢。”
姜宛凝：“……”
莫名被捅刀的赵嘉佑：“……”
大概没几局，瓶子就落到了薛麟手里。
薛麟在心里许个愿，果然，最后指向了方永洵。
现场默契的安静下来。
这种局，玩的过火正常。
但几乎没人敢玩到方永洵头上。
也就薛麟胆子大。
“砚哥。”
顶着一众看好戏的目光，薛麟忐忑问：“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方永洵淡淡扫他一眼，遂他意道：“真心话。”
薛麟很久没这么紧张过了，嗓子都有点发紧，“我，想追姜宛凝，可以吗？”
方永洵亲临东宇总部，只是为了教训曲微微，这事儿被瞒的挺好。
他也是昨晚听他哥说起的。
方永洵的性子帝京谁不知道啊。
淡的很。
这么多年了，除了工作，几乎没有能引起他情绪波动的存在。
姜宛凝是唯一特例，他就算再喜欢，也不敢跟方永洵抢人。
方永洵好笑地牵了牵唇角，“我是她老板，又不是她男朋友，问我做什么？”
薛麟眨眨眼，所以，是能追吧？
忙着跟小模特调-情的赵嘉佑趁机问：“砚哥，我公司的小经纪人不懂事，签了曲微微，我想把她那些负面新闻，压一压，你看？”
姜宛凝没想到会在这儿听到曲微微的消息，更不明白，他们干嘛都要过问方永洵。
方永洵管那么宽的吗？
“随意。”方永洵淡淡丢出两个字。
算是默许，赵嘉佑放下心，发消息让底下人去做。
姜宛凝心里却有些不是味儿，一连喝了好几杯。
瓶子又落到赵优优手里，她现在要是再看不出点什么，那就是傻-逼了。
“你初恋是几岁？”
“谈过几个男朋友？”
“还是处吗？”
“第一次几岁？”
“跟多少人发生过关系？”
她的问题越来越过分，姜宛凝一概不答，只是喝酒。
赵优优气的想动手，又怕被方永洵讨厌，更怕他不护着她。
只好作罢。
薛麟不想跟赵优优起正面冲突，就让姜宛凝躲躲。
姜宛凝是个倔脾气，赵优优一直挑事，她总要呕呕她。
反正她酒量好，她倒要看看，她还能问出什么来！
直到瓶子落入方永洵手中，而最终指向的人，是她。
姜宛凝脸色一变，借口上洗手间，溜了。
她不想听他问问题，更不想对他撒谎。
凉水拍到热腾腾的脸上，姜宛凝清醒不少。
洗洗手，打算离开。
抬头，镜子里突然多出一张脸。
姜宛凝还以为自己看错了，转身，果然瞧见方永洵，一脸淡漠地站在门口，指间夹着香烟。
烟雾缭绕里，她看不清他眼里的情绪。
却直觉他心情不佳。
*
被方永洵带上车的时候，姜宛凝脑子是懵的。
“你……不管你女朋友的吗？”
方永洵嗤笑一声，反问：“嘴巴不是挺厉害吗？今晚怎么哑巴了？”
“嗯？”
姜宛凝愣了愣，才明白他说的是赵优优针对她的事。
撇撇嘴，“我哪里厉害了，我明明是个甜妹，都不会骂人的。”
方永洵懒懒睨她一眼。
要不是见过她扔他鞋子，骂他大爷，以及，不带脏字的怼向恒，他就信了。
姜宛凝被他看的不爽，脱口道：“那还不是因为她是你女朋友！”
“别看我！”
她懊恼地捂住脸，指间透出点点红，“我什么都没说，你也什么都没听到。”
方永洵被她掩耳盗铃的模样逗乐，唇角勾起愉悦弧度，吩咐景肃开慢点。
姜宛凝酒量不错，但一上车就完蛋。
摇摇晃晃的，直接就醉了。
方永洵喊她都没反应，景肃说：“要不，我把黎小姐抱上去吧？”
方永洵默了一秒，亲自抱她。
景肃惊讶的嘴都没合上。
BOSS谈过的女朋友不少，但能让他公主抱的，没有。
至少景肃跟他这几年，没见过。
原因很简单，他懒，且有轻微洁癖。
那些女人知道他脾气，基本不敢在他面前放肆。
哪怕是赵优优，也只敢挽挽他手臂。
……
两次提示指纹错误后，方永洵终于意识到，她应该是没录指纹。
捏捏眉心，把人抱到自己房间。
刚放下，她忽然睁了眼，一双星眸，水光潋滟，勾人得很。
方永洵以为她清醒了，松手道：“自己回去。”
姜宛凝脑袋嗡嗡的，根本没听清他说了什么，只是本能地抓了他手，贴在自己热乎乎的脸上。
嘟嘟囔囔地说着醉话，“你是怎么知道……我有男朋友的？”
薄薄酒气混着她身上的清甜软香，吹在他脸上，让他有些燥。
大手推开她脸，淡淡道：“刷朋友圈看到的。”
姜宛凝答应向恒表白当天，京大不少人的朋友圈都爆了。
他看到也正常，但——
姜宛凝撇嘴，“这都多久了，你居然还记得。”
方永洵：“我记性好。”
……
家里没有蜂蜜了，方永洵到明策家里翻。
明策好奇，“你又没喝酒，找蜂蜜干嘛？舔啊？”
方永洵没理他，明策忙着案子，也没追问。
等他从厨房出来，明策忽然问：“你那边还有宋念的联系方式吗？我这个案子需要她帮忙。”
“谁？”
“宋念，你前前女友，不记得了？”
“没印象。”
明策：“……”
“你三月份还在跟人家谈呢，什么破记性！”明策无语。
方永洵回到家，姜宛凝已经裹着被子，蝉蛹似的拱在床上，睡了。
连衣服都没换，拖鞋也没脱。
方永洵强忍着把她丢出去的冲动，给她冲了蜂蜜水，叫醒她。
让她自己喝。
姜宛凝现在醉的厉害，已经分不清他是谁，闹着要喂。
方永洵额角跳了跳，想把她打包扔出去。
僵持半晌，他还是耐着性子，喂了她小半杯，她就不喝了，滚到床边，怎么都不从被子里出来。
但也就这小半杯，第二天起来，她头才没那么疼。
赶到公司，踩点打卡。
几个同事围过来，跟她八卦，“知道吗？今天一早赵小姐就来了，说要找江总，听说两人闹分手呢！”
姜宛凝想起昨晚方永洵把正牌女友丢会所的事，认同地点点头，“她是该闹。”
同事噗嗤一笑，“你傻什么呢！是江总要分手，赵小姐是来求复合了！”
姜宛凝：“？”
方永洵分的哪门子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