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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禾瞥了季夫人,眼眸划过对面的靖水楼,似笑非笑的说道,“你们会同意的。”
  不仅会同意,还会被陛下追究欺君之罪。
  皇家,高于一切。
  吏部侍郎如此欺骗皇家,欺骗皇上,怎可能还有好结果呢?
  这吏部侍郎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明明知道自己的儿子是个什么德行,还让儿子尚公主!
  说难听点,就是想要借助公主的权势,达到他们不可告人的目的。
  人啊,真是贪心不足蛇吞象。
  你说,既然得到了,那就好好珍惜。
  只要商朝不灭,那么长公主,永远都是尊贵的长公主,季府就是皇亲国戚。
  可惜,不是人人在得了权势后,还能不被迷眼的。
  只是伴君如伴虎啊!
  “你个小贱蹄子,你说的什么疯话,我们不会同意的。”季夫人肿胀着一张发酵馒头般的脸,色厉内荏的怒喊道。
  话音刚落,对面靖水楼发出一声凄厉的喊叫声,“啊……杀人啦,杀人啦……”
  姜禾看着靖水楼的方向,嘴角微微上扬,看,这不是现成的理由来了吗!
  长公主看到姜禾嘴角的笑意,忍不住展颜一笑道,“姑娘知道这里的缘故?”
  【昂,可不是吗,这里不就是你那好公公跟你男人的姘头滚在一起吗?】
  【大着肚子还白日宣淫,两人正在兴头上,能不出事吗?】
  【也不知道咋想的,这好好的家里不待,出来找刺激?】
  【哎嘛,真会玩!】
  姜禾眨巴了一下眼睛,神秘一笑,“长公主很快就知道了。”
  长公主看着姜禾那神情,心中的那一点郁气早就散了,仿佛心中的一块大石头落下了。
  她的寒疾是她这些年的心病,不仅折磨着她的身体,也折磨着她的精神。
  如今,她好像彻底放下了。
  那种感觉,好像浑身的毛孔都打开了,说不出的舒服。
  只见一道脚步匆匆的身影,抱着一个浑身是血的女子从婧水楼里跑出来,嘴里还大喊道,“让开,让开……”
  户部侍郎季宁启,一身墨色长袍,头发凌乱的散落在两边,脸上的焦急显而易见。
  怀抱中的女子,一身翠绿色的长裙染满了点点红梅,双眼紧闭,额头上沁满了冷汗,眉头皱紧,神情十分的痛苦。
  “季夫人不过去看看吗?这不就是你那白日宣淫的男人和那不知身份的女人吗?”
  “看情况,这女人不大好,可能会流产大出血,恐有性命危险。”
  姜禾远远的就看见女子身下的血水,一路在滴滴答答的往下滴,这个孩子保住的可能性不大。
  女子生子等于半只脚踏进了鬼门关。
  稍有不慎就会丢失性命。
  看女子的气色,她的身子应该不算太好,如今仅此一遭,以后……
  能保住命,恐怕也很难有孕。
  “你说什么?”驸马惊叫一声,眼神惊恐的看着那边,然后大喊一声,撒腿就往那里跑。
  “芹娘,芹娘,你不要吓我啊!你可不能有事啊!”
  长公主的贴身婢女香荷看到驸马那焦急的模样,恨恨的跺跺脚,“长公主,你看啊……”
  长公主看着驸马离去的背影,眼底依然无波无澜,这么些年的拉扯,已然让她疲惫不堪。
  更何况,两人之间本身也没有多大的感情。
  如今,倒像是卸下一个包袱般轻松。
  “不管他,他是他,本宫是本宫。”
  香荷微微一怔,随即点头道,“是,奴婢谨记!”
  姜禾看了眼长公主,笑了。
  长公主思想通透,知道及时止损,以后的日子啊,不会差的。
  顶着一把破伞,还不如淋雨。
  再说,皇家公主,有的是男儿想要娶。
  季夫人看着儿子和男人的样子,陡然沉下了脸,在丫鬟的搀扶下,骂骂咧咧的转身离去。
  离去前,那双吊梢眼狠狠的瞪了姜禾一眼。
  姜禾回以一个白眼。
  这时候还有功夫瞪她,这女人脑子怕是有屎。
  自家都闹出这么大笑话了,还不自知。
  “姜姑娘,不如我们去那里坐坐?”
  长公主很想知道,她的寒疾能不能治?
  还有,也很想知道,那些龌龊的人,到底是怎么害死她的。
  另一头。
  裴东带着人一路风风火火的出了上京。
  得到线报,他们一直寻找的一个奸细,就藏身在在城外五里地的南屏村。
  一个毫不起眼的屠夫。
  谁会怀疑一个屠夫是奸细呢?
  每天进出上京,做着普通的营生,平时还话少,老实巴交的。
  “头儿,这人真他妈的能藏,居然藏在了这里。”
  裴东看着眼前近在咫尺的南屏村,眼底闪过一抹沉思,右手忍不住抚了抚胸口的位置。
  那里放着姜禾给他的一张符。
  他总觉得,姜姑娘应该另有深意。
  “灯下黑,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
  屠夫,看着不起眼,但每天进出上京,这就是最好的条件。
  既能得到消息,又能在得到消息的时候,就能把消息送出去。
  最危险也是最安全。
  南屏村,一个很不起眼的小村庄。
  虽然离上京不足五里地,但这里的生活条件却非常差,这和他们的地理环境有关。
  南屏村背靠大山,进出只有一条小路。
  南屏村的村民,原本是山里的原住民,后来随着商国的建立,最初的南屏村村民才从大山走出来。
  但他们也没有离开他们原本居住的地方,只是在山脚下安顿下来。
  就是如今的南屏村。
  天然的地理优势,进可攻退可守。
  中午的太阳暖洋洋的tຊ晒在身上。
  裴东等人把马匹拴在进山口,徒步走了进去。
  “头儿,有血腥味。”
  中午,午膳时间,家家户户应该都在忙活着做午膳。
  哪怕简单,都会煮些热乎的来暖暖胃。
  然而,家家户户的烟囱里没有炊烟。
  四处一片寂静。
  不寻常。
  裴东目光森冷,嘴角抿成一条直线,难道是消息走漏了?
  他紧了紧腰间的长剑,看着前方,“走,进去看看。”
  “是。”
  “大家小心。”
  看着如此情景,他的心里有种不好的感觉弥漫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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