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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司令愣住:“你说什么?”
顾清和也诧异看着满眼坚决的陆行止,对他这个突然的决定一头雾水。
面对顾司令不解的眼神,陆行止又沉声说:“我想去戍边。”
短短五个字,仿佛刻满了他的决心,让顾清和心头划过抹说不出的怅然。
她缓缓站起身,凝着这个曾经深爱了两辈子的男人,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难道是因为自己死在了那儿,所以他才想过去吗?
可他不爱她啊,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决定?
沉默了很久,顾司令放下照片,没有立刻应允:“行止,所有人都说你是个兵王苗子,但我知道当兵不是你的初衷,而是你对顾家报恩的方式,就像你答应跟清和结婚一样。”
说着,他憔悴的脸上多了分无奈:“我打了一辈子仗,从没有后悔的时候,但在你跟清和的事情上,我悔不当初。”
“如果我不同意你们的婚事,也许清和还在,她是我孙女,你是我孙子,但现在清和已经走了,你难道也要丢下我这把老骨头离开吗?”
听着这些话,顾清和心酸难忍。
她看向目露悲叹的爷爷,胸口就像被狠狠砸了一下,喘不过气。
此刻的老人不再是刚强了一辈子的军人,更像是个需要安慰的平凡老人。
即便知道没有人听见她的声音,顾清和还是忍不住朝陆行止说:“哥,你别去,替我陪陪爷爷好不好?别去……”
然而陆行止只是捏紧了拳,语气中的执拗不减分毫:“司令,三年后我就会回来的。”
其实他知道,这些年下来自己的身体已经落下很多战后后遗症,即便不去戍边,过不了多久也会因伤从一线退下来。
如果是那样,倒不如去顾清和去过的地方,也许到了那儿,他可能会像顾清和一样真正释怀。
顾清和凝着陆行止,眉头紧锁。
即便跟他相处了两辈子,她始终看不透也抓不住他的心思。
终于,沉寂被顾司令的一声叹息打破。
他站起身,拍了拍陆行止的肩膀:“你去吧,我只有一个要求,就是三年后一定要回来。”而不是像清和一样……
陆行止紧绷的双肩微微一松,点点头:“会的。”
天渐黑。
顾清和站在屋檐下,凝望着深蓝色的天空,目光复杂。
她不明白,为什么老天爷让自己以这样的方式存在着,除了什么也不能做的无奈,只有看不到尽头的孤独……
这时,陆行止从书房中走出来,顾司令将为他扶正帽檐:“我明天要去首都开会,就不能送你了,记住我说的话,要记得回来。”
陆行止敬了个礼:“是!”
顾司令沉叹一声:“……去吧。”
陆行止欲言又止,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转身走了。
看着这分别的一幕,顾清和心里五味杂陈。
她走上前,试图触摸老人的脸,可抓住的终究是一片虚空。
像是卸下了满身疲倦,顾司令坐到沙发上,视线落在照片:“清和,你还是保佑保佑行止吧,让他平安回来。”
顾清和心头微怔,紧接着,又听他叹息一句:“不然我总觉得,他走了就不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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