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林初渔踏出了当铺的门,宋大饼望着林初渔塞进怀中一袋子银子,感觉太不真实,走起路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飘忽忽的。
他没想到娘这么能讲价。
现在不仅宋翠烟退婚的银子有了,还有剩的。
等走远了,他才敢在林初渔旁边,小声提问,“娘,咱家还有值钱的吗?”
“没有了。”
宋大饼疑惑,“那你刚才为什么那样说呢?”
林初渔真的对这个一根筋的大儿子无语了,短短几天,白眼都翻累了。
幸好她有先见之明,让他进了当铺之后就不准说话,才没让他拆她的台。
“我要是不那样说,咱们就得少卖七两银子。”
“他能用这个价收簪子,就证明他有的赚。我那是善意的谎言,维护我这边的利益。”林初渔反问,“你是替掌柜没赚到我的钱而担心吗?”
“不是的不是的。娘多卖七两银子,我肯定是高兴的。”宋大饼连忙摆手,害怕林初渔误会他的意思。
“你知道,平时村民们卖粮食的地方在哪里吗?”林初渔又问。
“嗯嗯。”宋大饼点头。
“带我去。”
“可咱们是卖蘑菇,没有粮食可卖的啊,那里又不收蘑菇。”
林初渔没忍住,敲了一下他脑袋,“笨!”
“我们是去买粮食的。”
“直接从货源手里买,比粮店买的便宜,还能省钱!”
林初渔一点都不觉得十九两银子有很多,除了欠债之后只剩八两,能省的地方必须省。
按理来说,在村里收粮食最省力。
但原主招惹仇人的能力太多,一整个村子,没几个能看得惯她的,跟村里人买粮食,抬价和羞辱她的可能性都极高。
宋大饼捂着发疼的脑袋憨笑,“哦哦,我懂了,还是娘你厉害。”
说完,他就领着林初渔到了镇上的一处码头。
他们所在的这块地属于锦州城的管辖区域,锦州土地肥沃,年年粮食丰收,相对的粮价就会低一些,许多商人便会在码头收粮食,再通过水路运到其他地方售卖,赚粮食的差价。
林初渔先让宋大饼打听了一下今日粮食的收购价,再去码头的必经路口等待要卖粮食的村民,用相同的收购价买了二十斤大米,三十斤白面,共花费500文钱,比在粮食铺买省了一百文。
他们没推车,镇上的路又离家远,买多了,她怕宋大饼一个人背回去费劲。
“你先带着这些粮食回家,我等会儿还要再去购置点东西。”
宋大饼离开前,望着林初渔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但最终还是没说话,只叹了一口气便背着粮食走了。
以前娘有钱的时候,最喜欢买布料和昂贵的胭脂水粉。
他家如今这种处境,他怕娘又把钱花在了这些上面。
但想了想,他这个连庄稼都种不好的儿子,又有什么没资格要求娘留着剩下的钱,全去换粮食。
饿就饿着点吧,只要娘高兴就好。
林初渔先找了个无人的角落,打开农场系统,用1两银子解锁了一块新的土地,选择土豆苗种上。
这样五天之后又能收获一百斤土豆。
她解锁这块地是系统新手打一折的,后面每再解锁一块地,都需要十两银子。
她还得再存存钱。
林初渔回到镇上。
买了两斤细盐,花费100文钱。
一罐豆酱,一罐醋,五斤高粱酒,五斤蔗糖,二十斤菜籽油,三斤芝麻油,共花费600文钱。
想着家里晚上连个照明的都有,她又买了五斤麻油,四盏油灯,花费100文钱。
宋粟粟没奶水,林初渔一咬牙,用5tຊ两银子,买了一头有奶水的母羊。
幸好大部分的东西,都能装进系统仓库里,她提着也不算太重,羊脖子上有根脖套,还能牵着走。
她特意在镇上反复逛了好几圈,摸清楚这里的街道路线还有开的店铺类型和售卖物品的种类。
走之前,她想到一件事,又走进了一家医馆。
此时,店里的一年轻男子正在药柜旁边磨药粉,衣着白色褂子,一脸倦容,下巴上有些许淡青色的胡茬。
见着有人进门,他缓缓抬起眸子,有气无力道,“看病?还是买药呢?”
“我买药。这里有没有八角,茴香,桂皮,香叶,孜然,当归……”
林初渔话还没说完,突然有五六个壮汉拿着棍棒,就冲进了医馆之中,站成一排挡在了门口,气势汹汹。
光天化日之下,难不成遇到黑店了?
林初渔抿着唇,赶紧把最值钱的羊护在身后。
这时,一个大腹便便的男人慢悠悠走了进来,他身上穿的是上好的暗紫色锦缎衣袍,腰间系着块镶了翠玉的金黄色腰带,头顶盖了个黑帽子,一看就有种土财主的豪横气质。
他抬起手一挥,嘴角无情一歪,“给我往死里打!”
林初渔眸色凝重,攥起了拳头。
“王老爷,你饶我这么一次吧!”
突然,店里的年轻大夫走出来,泪流满面地跪下求饶。
嗨,原来是场误会,不关她的事就好。
林初渔松了一口气,退到旁边看戏。
她倒是想出去,但门被人给堵着。
王富贵叉着腰,不耐烦的挑眉瞪目,“误会?你个庸医,治不了我的病,还好意思说是误会!”
“亏我那么相信你,连续吃了五天你配的药,结果半点用都没有!”
那大夫抹了一把鼻涕一把泪,哭诉,“王老爷,那药得坚持服用至少半个月,才能见着成效啊!”
“我呸!”
王富贵吐了一口唾沫。
“你知道你那药多苦吗?我能吃五天已经是极限。他娘的,因为你那药,老子五天瘦了整整五斤。五斤肉啊!你知道要吃多少山珍海味才能补得回来吗?!”
看戏的林初渔差点没忍住笑出声。
这王老爷圆鼓鼓的身形,也不像是差那五斤肥肉的人。
王富贵似乎是太激动,突然一个低头,头上的帽子就落了下去,下一刻他又赶紧捞起来戴上。
在那短暂的几秒里,林初渔看得很清楚,他发际线高,发量稀疏,大有要秃头的节奏。
原来他得的是这病。
她眯了眯眼。
此时,那大夫抱上了男人的大粗腿,“王老爷,求求你,饶我这么一次吧……你要多少钱,我赔给你还不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