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初渔冷笑。
“我又没说要退婚,女儿我可以照嫁,凭什么是我家赔礼?”
“你如果硬要求退婚,那损失的可是我女儿的名节,她以后都不好嫁人了。”
“这么一算,好像是你该赔礼吧?”
闻言,赵赖狗太阳穴突突直跳,差点被气晕。
还想让他赔礼?!那怎么可能!
“行吧!我们各退一步,我也不要赔礼了!”赵赖狗从怀里掏出当初按了手指作证明的婚书,“你快把我的十两银子还给我!”
那十两银子,是他家好几年的积攒所得。
拿回聘礼,他还可以让赵媒婆再给他找门亲事。
“银子已经花完了。”
林初渔无奈摊手。
“什么?!”赵赖狗挑眉,“那就拿你家的田契和地契抵债!”
“不可能。”
林初渔冷冷回道。
古代普通村民的田契地契,可是他们的命根子,要是拿去抵债了这日子还有活头吗?
“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我给你两条选择。第一,你把翠烟带回你们赵家,就当这门婚事完成了,她的生死我不负责。第二,我打个欠条,欠你十两银子,两个月后连本带利还十一两银子给你。若是没有还上,我去大户人家卖身为奴把钱还给你。”
“娘!你怎么能卖身呢?!”
在一旁默默听着的宋大饼忍不住出了声,“要卖身也是我卖啊!”
两个月凑齐十一两银子可不容易。
要是爹回来,发现娘卖身为奴了,那他还有何颜面见爹?
此时,赵赖狗正眯着狭窄的眼缝思考。
勾着手摸下巴,猥琐的目光在林初渔身上上下打量,“我瞧你这身段也不错,屁股大,一看就好生养。若是愿意卖身给我。我也可以勉强将就。”
林初渔满脸黑线。
没想到她如今都成了奶奶级别的人物,竟还会被调戏!
真想一巴掌拍死这个猥琐老男人!
而且,这傻逼莫不是忘了,她的便宜丈夫只是当兵去了,还没死呢!
已婚妇女乱勾结男子,是会被沉塘的!
宋大饼哪忍得住他娘被这么侮辱,当即就扬起拳头打在了赵赖狗身上。
两人打了起来,赵媒婆忙着劝架。
林初渔默默转身,拿出早已准备好的菜刀。
“啪嗒”一声!
将菜刀搁在桌子上。
声音很大,足够在场所有人注意到。
她扬着笑,眸色却阴冷刺骨。
她缓缓启唇,“赵赖狗,快点二选一。”
“刚才的话,我只当没听见。如果再敢说一遍,我丫的砍死你。”
赵赖狗捂着被宋大饼打出血的鼻子,只觉得面前的林初渔气场吓人,并不是简单放狠话,像是真的做得出来砍人这种事!把他一个大男人都给震住了。
不止是他,其他人也是这么觉得的,在场气氛直接静了下来。
赵赖狗都不敢再发脾气,他面色一沉,思索了片刻,“我选第二条。”
多拿一两银子的利息,也还算不错。
她要是还不起,他就直接去抢她家田地!
反正这事就算告到官府,也是他站理!
“赵媒婆,你带了笔墨纸吗?借来一用。”林初渔开口。
她想着赵媒婆识字,又经常到处下聘书,这些用来吃饭的家伙应该会随身带着。
“有。”
赵媒婆身上有个包,是专门放这些东西的。
林初渔拿了笔墨,洋洋洒洒在宣纸上写下契约。
原主本就会识字,加上这里的文字和林初渔原来世界的文字相差不大,她写这里的文字也不算陌生。
写完,她给赵媒婆一看。
“怎么样?”她问。
“好字!龙飞凤舞,苍劲有力!”
赵媒婆赞叹。
林初渔蹙眉,“我问的是写的内容怎么样,你看看契约有没有问题?你识字,又是赵家村的人,总不会帮着我这边。你可以帮赵赖狗作个见证,免得说我耍赖。”
“哦哦,可以。”赵媒婆点头,这才反应过来。
她倒是头一次看见这么好看的字,比她们村赵秀才写得还好,第一眼就被字给先吸引住了,闹了个笑话。
看来这林氏经常搁外面说她是大户人家出身,确实不假。
林初渔在上面签字画押后,夺过了赵赖狗的婚书,确认无误后当场撕毁。
经这么一遭,一纸婚书换成了借条。
林初渔懒得再和他们纠缠。
一提出要向赵媒婆和赵赖狗借银子给宋翠烟治病,他们自个儿就溜得贼快。
等他们走了,家里又闹腾了起来。
林初渔面前,宋大饼和宋小龙正挣着俩月后,谁去替她卖身。
他们已经认定了,林初渔拿不出那笔银子。
宋粟粟抱着娃默不作声,怀里的娃正嘤嘤大哭。
林初渔嘴角一抽,挑眉道:“谁都不用卖身!”
“我还有个簪子,可以换银子。”林初渔拿出之前找出来的白玉兰花簪子。
她觉得这簪子不止值十两银子,且那赵赖狗也不一定识货,才没有拿来抵债。
见此,宋大饼和宋小龙松了一口气。
原来娘还留了一手啊,他们不用卖身,可真好。
这簪子他们见过。
是娘最宝贵的饰品,逢年过节才会戴上,旁人若是敢多看几眼,都会被她大骂一通。
距离他们上一次看见,都是一年多以前的事了。
日子过得这么苦,他们还以为娘早就把值钱的物件都卖了呢。
没想到她这么久也没舍得卖簪子,如今却为了宋翠烟要卖掉它。
宋粟粟望着那只簪子,神色陷入恍惚之中。
“糯冰种翡翠,中上品,估价十五两银子到二十两银子。”
她脑袋里空荡荡的,本能地就说出了这些话。
“嗯?你说什么呢?这簪子这么值钱的吗?”宋大饼一脸惊讶的表情。
宋粟粟回过神,连她自己都是疑惑的。
“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说这些,只是突然脑海里出现了这几tຊ个字。”
“你肯定犯神经了,哪有这么值钱的簪子。我别是娶了个傻婆娘。”宋大饼皱眉嘟囔,“我这辈子都没见过二十两银子呢。”
林初渔将宋粟粟说的话听得清清楚楚,收起了簪子。
虽没说什么,却在当下留了个心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