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走一段就让喻冉冉吸吐一番太折腾人了,他们还没有那么不当人。
谢倾敲了敲树枝,看向江执:“你有没有能追踪的符咒?”
说到点上了,如果追踪到活人,他们就能凭借那个人方位逃出这鬼地方。
江执还真有,这两天刚学的。
“我看过那咒印,没画过。”
他回忆了一下,试着画出那符咒。
谢倾盯着他,有些感触。
事实证明,江执再混也是有天资的,一次便成了。
“追魂千里,寻生!”
咒印恍惚一下,分离出一道一模一样的咒印来,飞去不明之处。
追魂咒分很多种,寻生,寻死,寻灵。
此时他们想要出去,自然是找有活人的方向。
“你们说,会不会寻到白先生身上?”喻冉冉忽然道,毕竟离他们最近的是藏经阁。
谢倾想了想:“那我们真是阴魂不散。”
白先生:晦气!
“行了,快走吧,江师弟的灵力支持不了多久。”顾修言催促。
虽然紫雾散开了些,但是此地的压制性并未减少。
江执轻蔑地嗤笑一声:“老子没用灵力。”
对于江执的属性,谢倾再熟悉不过了,她不以为意道:“邪修功法。”
江执:你的淡定让我没有成就感。
这轻松的态度,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什么邪恶组织。
“谢师妹,咱们宗门已经没有名声让你败坏了。”顾修言诚恳提醒。
他这段时间被逼疯的次数有点多,对于江执正邪如何已经不在意了,毁灭吧。
但是身为掌门的亲传弟子,他有必要捍卫一下宗门形象。
谢倾表示:“顾师兄又何尝不是禁书play的一环呢?”
什么泼雷?
顾修言不解皱眉,正要开口问,喻冉冉激动道:“江师兄的咒印亮了!”
那道符上泛起红光,江执眼睫微颤,眸中升起血色来。
他沉声道:“想活跟我走。”
导航在手,天下我有。
一路上弯弯绕绕,目标好像在移动一样,喻冉冉这行走的吸尘器还是工作了几次。
而且还有许多小野怪跑出来张牙舞爪,朝他们发起攻击。
这是在取经吗?我请问呢?
一个小怪从树上倒挂下来吓人,谢倾啧了一声,举起手中的树枝对着丑不拉几的小怪就是一个横扫。
没有法术攻击,她有物理攻击。
小怪被扫飞在地,顾修言又拔剑劈死。
喻冉冉肚子叫了一声,抿抿唇:“师姐,能吃吗?好饿啊。”
谢倾嫌弃地看了一眼那只怪,说道:“这只太丑了,换只好看的吃。”
小怪:你礼貌吗?
它的尸体不太舒服。
走了半个时辰过后,隐隐约约有人声传来。
“林师兄坚持住啊!”
“怎么办,我们是不是出不去了?”
……
谢倾顿了一下,问江执:“你追踪的不会是他们吧?”
江执沉默了,因为他的符咒确实感应更强了,说明追魂对象就在附近。
几人消化少许,走进那未揭开的迷雾中。
树下靠着一个半死不活,嘴唇发紫,眼圈发青的文气修士。
旁边围着二男一女,他们都身着一样的服饰,几乎没有灵气波动。
顾修言认得这衣服,波澜不惊道:“文道宗弟子。”
几个文道宗弟子看过来,提防地摆好战斗姿势,虽然没有什么威慑力。
“你们是什么人?”
江执追了半天就追的他们,眉眼附上阴郁,将咒印从那倒下的人身上抽离出来,没什么好气道:“清闲山弟子。”
文道宗弟子缓缓扫过几人,冰块脸的白衣杀手,吃烤肉的软萌萝莉,邪气四溢的凶恶少年,拄树枝的散漫黑衣人。
诸位长得都很养眼,但组合起来是那么诡异。
谢倾望了一眼中毒已深的那位文道宗弟子,径直走过去。
“你要对林师兄做什么?”文道宗弟子急了。
清闲山剩余三人也跟过去,谢倾扒开他,蹲在这位林师兄身侧,随手薅了一把旁边的毒草,开口道:“救人啊。”
那人一愣:“你是女的?”
谢倾莫名其妙看他一眼,虽然她不打扮还天天穿黑衣服,但是有那么难辨认吗?
“谢师兄,你还会救人啊?”江执站在她身后戏谑道。
“江师妹,想试试吗?”
谢倾微微一笑,扒开那位林师兄的嘴,把毒草的汁液给他滴进嘴里。
文道宗弟子:瞳孔地震!
任谁看了这种救人方法也要气的火冒三丈。
“你什么玩意啊?别动林师兄!”
“就是就是!哪有这么救人的!”
顾修言和喻冉冉一言难尽,江执给文道宗三个人一人贴了一张定身符,烦道:“别叫。”
场面未免有些难看。
谢倾扫过怒气冲天的文道宗弟子,委婉道:“为了你们良好的接受效果,你们师兄借我一用。”
她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把林师兄公主抱了起来,溜进了隔壁的灌木丛中。
那处断断续续传出闷哼声,以及各种奇奇怪怪的声音。
文道宗弟子:够了!!
这定身符比杀了他们还难受。
清闲山跟他们文道宗有什么深仇大恨吗?
顾修言:“她怎么又拿出铁锹了?”
江执:“埋尸?”
喻冉冉:“师姐人还怪好嘞。”
收手吧活爹们,文道宗弟子快碎掉了。
他们长这么大就没遇见过这么离谱的事。
阴影处,顾修言蹙着眉握上剑柄,心绪繁杂。江执注意到后,符纸默默探出头。
若顾修言要动谢倾,江执会出手。
终于——灌木丛中没了动静。
安息?
不,诈尸了。
林师兄缓慢地从灌木丛中爬了出来。
堪称医学奇迹。
谢倾拍了拍手,上前扶了林师兄一把,帮人站起身来。
林师兄面色好多了,就是身体有些虚弱,他气若游丝地对谢倾说:“多谢神医……下次不必救了。”好痛苦!
清闲山以及文道宗的人:???
谢倾淡淡一笑:“二十颗上品灵石。”
林师兄默了默:“如果能回到宗门,一定给你。”
喻冉冉震惊不已:“师姐,你不是用铁锹把他埋了吗?”
“瞎说什么,我那是在挖草。”谢倾唇角抽了抽。
她这方法不算以毒攻毒,更像是以毒化毒。
毒草竟然能在毒雾里如此生机挺立,必然有它的生存之本。
那些禁书真不是白看的,毒物循环,互相调和,欲生欲死地让人疯狂。
和江执一样,这是谢倾第一次实验出来。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谢倾确实是个奇才,慕寒眠看中她不亏。
顾修言松了口气:“你还真是在正邪两派反复横跳。”
若她真做出伤天害理的事,顾修言可能会大义灭亲。
谢倾嗤笑一声:“造化在天,命定在人。或正或邪,都不是我的路。”
“江执,给文道宗的道友解封。”
她平静说着,眼里含着三分笑意,让人猜不透。
顾修言一皱眉,盯着谢倾陷入沉思,被江执故意撞了一下,才别过头去。
去符后,文道宗三人如获新生。
“老天爷啊,我终于能动了!”
“林师兄呜呜呜呜——”
“吓死我了,他们太可怕了!”
曾经阻拦谢倾的那人窘迫地朝谢倾作揖:“先前多有误会,多谢清闲山的药修师姐救我师兄。”
“药修?我不是药修。”谢倾怔了怔,当即否决。
她将树枝捡起来,悠哉悠哉比划了两下。
“其实我是个剑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