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给表小姐安排的惜花院已经收拾妥当,见面礼也准备好了。”
丹若斜倚在窗前的软榻上,逗弄着通体雪白的小猫儿,看向刚说话的丫鬟,柳杏。
绿色统一的丫鬟制服,她特意做了收腰,衬出款款腰身,杏脸白净,小有姿色。
上辈子就是她帮杜峻给自己下幻药的,也是时常在自己跟前吹耳边风,说杜峻一家子好话的。
打量了柳杏片刻后,丹若懒懒道:
“惜花院进了老鼠不宜安排人住,就住在客房吧,不用特意更换里面的物件。”
“至于见面礼原先准备的那些衣裳首饰都换掉。”
“表小姐寡居之人不可装扮的太鲜艳,给两吊钱才是最实在的。”
不光柳杏瞪大了眼睛,在给丹若沏茶的另外一个大丫鬟百合也差点撒了茶水。
柳杏不可置信:
“前两天您还跟老夫人说表小姐来了,就和您的亲姐妹一样,待遇一切比照着您。”
丹若默默的看着她,柳杏有点心虚,不知道夫人何时眼神如此凌厉了。
仔细一瞧,还是和之前一样清澈见底的愚蠢。
丹若抬手示意她过来,摸了摸她的脸蛋,蹭了一手粉,伸手弹了弹。
柳杏脸色羞恼,心里嫉恨夫人那一身冰肌玉骨。
丹若笑意盈盈:
“我想了想,说到亲姐妹,你们陪我一起长大,才是情同姐妹呢,钱得留着给你买上好的脂粉呀。”
“至于养子我可不想要,我情愿抱你肚子里生出来的。”
柳杏身躯一震,是她想的那样吗?
她压抑不住心中的狂喜,随即想起杜峻之前的话又苦涩起来:
“夫人,老爷对您一往情深,是绝对不会纳妾的。”
丹若给她吃了定心丸:
“他不收不要紧,咱们先把事办了,然后我去当场给你撑腰给你一个妾室的身份。”
主母身边的丫鬟抬为妾室是良妾。
要是丫鬟下药爬床,不打死最好的结果也只是个随意发卖的贱妾。
柳杏虽嘴上说着这样不太好吧,但眉梢的喜意可没下去过,开开心心的去买催情药去了。
心里更是爆发出强烈的心愿,一定要一举得男。
丹若接收到她的心愿,挺好,让这场面再混乱些更好。
百合虽然疑惑自己主子为什么转变了心思,但是她是个忠心的,上辈子更是为了救沈丹若而死。
丹若让她把自己的嫁妆整理入库,换把锁。
百合心里隐约觉得主子这么做的原因可能是受到什么欺负了,那她一定要保护好主子。
无论是任何人,都不能欺负主子。
柳杏忙着准备自己的人生大事,自然忘了给杜峻和老夫人王氏通风报信,夫人对养子态度有转变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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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
丹若和王氏等在正厅,杜峻当值就没有请假,也是因为他的这份不重视,原主从来没有对这个表小姐起过疑心。
只见表小姐苏雨娘带着自己的两个孩子穿着半新不旧的衣服进了门。
丹若打量着,苏雨娘虽生了两个孩子但身段依旧窈窕,尤其胸前鼓鼓,很是丰满,一张脸长得也是妩媚动人。
王氏抱着苏雨娘哭了半天,上演母女情深的戏码。
丹若茶水都换了两盏,冷眼旁观。
看儿媳如此冷淡,王氏心里纳闷,往日儿媳就该哄自己了,并且好好招待苏雨娘了。
看两人消停了,丹若清了清耳朵:
“表妹远道而来,这是给表妹准备的一点心意。”
看着丫鬟递过来的两吊钱,苏雨娘的脸色变了又变,这是打发要花子呢。
王氏诧异的看了一眼丹若:
“儿媳,这是下人拿错了吧。“
丹若一脸认真:
“母亲怎么会这么说呢,夫君一年的俸禄就那么些,咱们府上上上下下这么多人花销,大姑奶奶的墨哥儿读书,笔墨纸砚都不能亏待。”
王氏心里不满,儿子俸禄少,但是儿媳嫁妆丰厚呀。
就看丹若今天这身雍容华贵的装扮,不说金簪了,就是鞋子上都绣的不小的珍珠。
但还是维持好笑容,慈声道:
“雨娘母亲对咱们家有恩,她大老远的带着两个孩子来,衣裳首饰你多费费心。”
丹若好笑,王氏的外孙墨哥儿去年来的时候也是这么说的。
“既然母亲都这么说了,那儿媳一会就叫月盈阁的伙计上门量衣,再送一些当下时兴的首饰给表小姐。”
王氏乐呵,眼角的皱纹愈深:
“娘就知道我儿媳是大家闺秀,满京城是最好的媳妇,其他家的婆婆都羡慕我呢。”
王氏最会这招,给儿媳捧的高高的。
再时常说些生不出孩子妇人的凄惨下场,好彰显她这个做婆母的对自己的仁德。
苏雨娘一听是京城最大的珠宝衣裳铺子,从心底里开心,她这几年被安排住在京郊的农村里,可没什么好衣裳,笑得真心实意:
“谢谢表嫂。”
丹若表面乐呵呵,她可没说她还是原主那个冤大头。
这些人休想再花她一文钱。
王氏也不计较那两吊钱的事情了,她拉过两个孩子,满眼慈爱,装作第一次看见的样子:
“雨娘,这两孩子叫什么名儿。”
“姐姐,今年八岁,叫月儿。弟弟,今年五岁,叫山霖,三岁已经开蒙了,夫子说霖儿很有天赋。”
提及儿子,苏雨娘一脸骄傲,霖儿完全继承了杜峻的所有长处。
隐隐看了眼丹若,带着不可言说的得意,世家贵女又如何,还不是给她儿子铺路的。
丹若冷笑,杜峻的山,苏雨娘的雨,合起来叫山霖,这摆在面上的心思。
故意道:“那我考考他。”
几个问题下来,回答的磕磕巴巴,五个有三个答不上。
苏雨娘面色稍有尴尬,又觉得自己儿子这么聪明,肯定是在村里的夫子教的不好。
王氏打着圆场。
“霖儿才5岁,已经很好了。儿媳,你看咱们就养这两孩子吧。”
丹若摇了摇头,一脸为难的开口:
“这姑娘家,面貌平平,无甚出奇。”
“这小儿,资质有限,难堪大任。要不还是给夫君纳几名妾室,有夫君血脉的孩子想必优秀一些。”
话音刚落,苏雨娘屈辱落泪,愤怒的护在两个孩子跟前。
而月儿年纪已大,知道这个父亲的妻子是在变着法的说自己丑,说弟弟笨。
她心里生气,可是为了能光明正大的回到父亲的身边,有好的生活和前途。
她悄悄掐了母亲一把,示意母亲沉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