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脑子是从未有过的清醒,在一片冷嘲热讽中,确定酒没有撒漏一滴。
喂完酒,我毫不犹豫退了两步,躲开男人在我臀腿间留恋的手。
录像的男人把视频传到群里,笑嘻嘻地说:“好像漏了?要不再来一杯?”
魏哲翘起二郎腿:“我是不介意,毕竟美女主动送上门。”
周子衿嗤笑道:“给你美的,换一个!”
“啊对对对换一个!”
有人起哄。
“宴哥,换我呗?以前就听说言大美女生人勿进,今天有机会,该给我尝尝甜头吧?”
“哈哈哈哈哈!”
男人们满是恶意的调笑回荡在我的耳边,我捏紧手里的玻璃杯,求助地看向沈宴。
求你。
我红了眼眶。
至少,让我们能散得更体面一点。
虽然,我早就没了体面,连带着尊严,都在母亲出事那天一起丢掉了。
沈宴本来略有不快的神情,在迎上我求助的目光后一敛。
他懒懒笑着,移开和我对视的视线。
“人就在这里,你想要,自己动手呗。”
他发话,早就蠢蠢欲动的男人一把扯住我的胳膊,笑容猥琐又恶心。
“学妹,陪学长也喝一杯,学长给你钱!”
屈辱在这一瞬间将我失去已久的尊严找了回来,我下意识挣扎地甩开男人的手。
身子踉跄着撞到桌子,我顾不上磕破的膝盖,抓起桌子上的啤酒瓶猛地砸碎,将破了的啤酒瓶对准想要强迫我的男人。
“沈宴!”
我没看其他人,只盯着沈宴。
“你一定要这样吗?”
我站在他的对立面,本来以为可以忍住的泪水随着身子的颤抖,顺着脸颊滑下来。
我看到沈宴愣了一下。
他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
我想起上次我在他面前落泪,他手足无措的样子。
那是两年前,我们正是热恋期。
那时的他在沈家还是小透明,上面有出色的兄长,几乎遮掩了他所有的光芒。
他总是胡闹——打架、混吧、飙车。
他母亲被气得头疼,每每拿出家法体罚他。
那日他满身是伤的跑到我面前,无所谓地咧嘴笑,问我可不可以收留他。
看着他胳膊上的伤,我吸了吸鼻子,红了眼眶。
“别哭啊。”他连忙帮我擦眼泪,结结巴巴说,“挨打的是我,我、我都没哭呢!”
看他无措的样子,我心疼又好笑,哽咽着打开他的手。
他佯装吃痛,捧着手撒娇:“笑笑,你打痛我了~”
我骂:“活该。”
终究还是忍不住难过。
“沈宴,你能不能好好爱惜你自己——就当是为了我。”
就当是为了我。
呵,多么自以为是、自我感动的想法啊。
直到此刻,我才悲哀的发现,即使过去两年,我仍然清晰地记得那些勉强能称为幸福的点滴。
从小到大我很少哭,因为得到的爱太少,眼泪并不能解决我的任何困境。
遇到沈宴后也一样。
那是我们恋爱后,我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在他面前落泪。
是因为他。
眼下,是第二次。
我没有错过沈宴眼里闪过的复杂情绪。
我不关心他在想什么。
这一刻,我只是觉得,就这样把玻璃碎片插进脖子,也不错。
但是下一秒,沈宴忽然动怒:“行了!”
他把酒杯重重磕在桌子上。
“今天到此为止!”
他的好哥们心有不甘,但不敢拂了他的面子,到底收敛了些。
沈宴重新搂过美女,语带嘲讽看向我:“钱我会打给你爸,现在,你可以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