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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鬟双喜到底还是答应了这件事情。
她走后,盛汐初便坐在房中等待结果。
双喜此去,只有两种结果。
一种,她直接把这件事情告诉裴晏清。这不奇怪。
裴晏清不可能不在她身边安插眼睛盯着。
另一种,双喜果真如同她猜测的,是个善良性子,加上这件事情无伤大雅,就真去打听了。
如果是后者,那么不仅能得到消息,还能多一个可用之人。
只是冒险了些。
后一种的把握,只有五成。
但盛汐初只能一搏,别无他法。
傍晚时分,双喜回来了。只是脸色很不好。
盛汐初看着,心里都发沉——这么久过去了,双喜应当是真去打听消息的。只是这个消息,怕未必是好消息。
双喜对着盛汐初没有好脸色:“我虽对你不算好,但也没欺负你。你这样耍我好玩吗?”
盛汐初有些惊讶:“我何曾耍你——”
双喜满脸愤怒:“是有个黄虎将军不假,可他现在都不在京都,镇守边关呢!什么陷害什么要被杀头,你不是骗我玩是什么?”
盛汐初万万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
她愕然看着双喜,电光火石之间想明白了其中关键:那奏折,是裴晏清故意叫她看见的!而那奏折,是假的!
盛汐初笑了。
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黄虎没事,太好了。
双喜不是裴晏清眼线,也太好了。
裴晏清故意戏耍自已……倒不算什么。
就是她这么一笑,双喜简直都要气死了,瞪着盛汐初:“你还笑!戏耍我好玩?”
盛汐初看着双喜就要出去,忙拉住她,笑盈盈道歉:“对不住,我应当是弄错了。黄虎将军没事,就很好。我才这么高兴。还有,我高兴你帮了我这么大的忙。好双喜,我给你倒杯水,你消消气。”
双喜反倒是发不出来火了,就是还不肯缓和,冷哼一声抽了手:“谁稀罕你倒水了。风一吹都要倒的样子,我可不敢使唤你!”
盛汐初还是替双喜倒了水哄她。
双喜迟疑着问了一句:“我瞧着你也不像坏人,为什么当初要刺杀我们王爷呢?”
盛汐初浅笑:“坏人不坏人,可不是用眼睛看。至于我和王爷……”
提起当年的事情,她难免一个恍惚,最后轻叹一声:“当初年少气性大,一时怒气冲头,就做了过激的事情。”
主要也是没想到裴晏清连躲避都不躲避。
好在那一下,她本也没想要他的命,匕首没朝着要害去。
可回想当时裴晏清胸口都是血,不可置信看着她的样子,她仍是不由得垂下眼眸。
“那你要不跟王爷赔礼道歉吧。”双喜犹豫着说,“王爷是个好人,兴许就原谅你了。虽然王爷看着是冷酷些,办事也是手段强硬些,但王爷从来不克扣我们工钱,不许打骂。我觉得王爷是个好人。”
双喜的话,让盛汐初笑了笑:赔礼道歉吗?
垂眸,盛汐初想起了当初自已不经意听到的话——“寡廉鲜耻的女子,何必在意?不过是利用一二罢了。”
盛汐初摇摇头:“这事儿你别管了。”
双喜一跺脚:“懒得管你了。你都什么样了,还不开窍!”
道个歉又不会死人,可这么下去,盛汐初迟早就会死!
双喜看得明明白白的:王爷就是不喜盛汐初,所以才会这般作践她!甚至还让苏烟烟作践她!
黄虎这件事情,盛汐初虽已经知晓他没事,但对于裴晏清故意骗她的行为,她却有点儿捉摸不透:为何要骗呢?难不成只是为了让她难过?
不,裴晏清不会这样幼稚。
所以,为何呢?
思来想去,盛汐初也想不明白,最终只勉强得出一个“裴晏清或许只是想戏弄与她,羞辱她”的结论。
可盛汐初就更想不明白了。
毕竟,她何德何能,竟让裴晏清费这么大心思?
既然不知,盛汐初也就打算按兵不动,再见裴晏清的时候,仍旧假装不知这一切。
裴晏清再回来的时候,却不是一个人回来的。
同行的,还有苏烟烟。
苏烟烟脸色惨白,被裴晏清抱在怀里,她勾着他的胳膊,奄奄一息,惹人怜爱。
耳垂上那对碧玺耳环,更衬得她面无血色。
一进王府,裴晏清便吩咐:“腾出个院子。”
这是以后苏烟烟就正式入住王府的意思了。
一时之间,所有人都有些惊讶。
毕竟,苏烟烟也跟了裴晏清不少日子,可也只是接来,当日便送回去。甚至也不拦着苏烟烟去接别的客人。
这便只是露水姻缘的意思。
可现在,苏烟烟住进了王府。那是不是以后……
虽然人人心中都充满猜测和惊讶,但没有一个人敢多问。
杨嬷嬷应一声,也只问了一句:“住客院,还是后院?”
这句话,让苏烟烟手指都紧了一紧。
她忍不住看了一眼裴晏清。
裴晏清没有犹豫:“后院。”
杨嬷嬷就立刻道:“那就海棠苑吧,昨日刚打扫过,老奴这就让人去铺床。”
裴晏清扫了一眼盛汐初。
杨嬷嬷就点了盛汐初去做这件事情。
不过盛汐初手脚慢,身体也不好,杨嬷嬷到底没敢让她一个人干,让别人同去。
裴晏清将苏烟烟先放在了贵妃榻上,又让人来服侍她换衣。
海棠苑离裴晏清的院子挺近的。
虽然苏烟烟是花魁出身,但到底是裴晏清第一个纳入府里的女人,杨嬷嬷这是有意给苏烟烟做脸。
盛汐初铺床的时候,被另外一个丫鬟嫌弃了:“慢手慢脚的,也不知让你来干什么。光会添乱。”
于是盛汐初就只能退开些,看丫鬟干——
但她干得不好,不只是手脚不够灵活的缘故。
只有盛汐初自已知道,她走神了。
替苏烟烟出主意的时候未曾想那么多。
但裴晏清真的将苏烟烟带回来的时候,她的心就乱了。
尤其是,苏烟烟穿着那一身衣衫,打扮得如她当年一般的时候……
她竟感觉心口酸涩难当。说不出的难过。
就连铺床时候,一想到或许裴晏清和苏烟烟……她就更心思复杂苦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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