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乔奈，乔奈已经死了。
梁渊在脱口而出的那一刻就知道了。
可却还是忍不住抱有渺茫的期待。
不是她。
顾乔宁看着拽着她的梁渊，听到他的呼喊，扯出一抹笑。
梁渊看着顾乔宁忍不住蹙眉，硬挺的眉目间满是戾气。
他低声问道：“你怎么来了？”
顾乔宁却像是没有察觉他的不快，抿唇道：“梁渊，乔小姐她真的……”
梁渊却敛了神色，没有回应。
顾乔宁受不了他的沉默，忍不住出声刺到：“梁渊，我没醒的时候，你到底做了什么？”
她问了梁渊的陈合，陈合只是摇头。
顾乔宁有些恨自己，如果不是她赶着回法国，这一切就不会发生。
她喜欢那个姑娘，有些些骄矜，却很善良。
顾乔宁学过心理学，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忍不住观察乔奈。
她眉目张扬，漂亮，却总是含着不安。
像是一只被收养的流浪猫，努力维持着自己的骄傲，又忍不住渴求疼爱和关注。
后面再见，只觉得她变了，那是顾乔宁没有多想。
可如今。
“梁渊，我是真的后悔了。我不该回国的。”顾乔宁抽泣出声。
梁渊疲软身体下意识慌乱，这么多年了，他还是害怕顾乔宁哭。
顾乔宁抹了抹眼泪，直视着梁渊，开口道：“当初你送我出国，问我还回来吗？我不该答应你的。”
“梁渊，我不需要你以我的名义为我做什么？曾经你是这样，如今你还是这样。手段下作，和你的母亲一样。”
顾乔宁的话像巴掌一样扇在梁渊的脸上。
“乔小姐真的不值，被你这样的人爱着。”
梁渊下意识的反驳，“我不爱她。”
顾乔宁却拎着包站起来，居高临下的道：“我原本以为我是胆小鬼，可是我现在懂了。我想回法国，是因为我知道这里早就没有我的爱人了，20岁的梁渊早就死在了20岁。”
“梁渊，真正的胆小鬼是你。一个连自己的心都弄不明白的胆小鬼。”
顾乔宁走后，云顶别墅彻底安静了下来。
梁渊却还陷在那些话里。
他爱乔奈？
笑话，他不可能爱乔奈的。
可是眼泪却不由自主的从梁渊的眼眶滑落，心像被一寸一寸撕开。
痛不欲生。
梁渊突然想起了很多关于乔奈的事。
她第一次来别墅时假装无事却处处透着拘谨的模样。
冬天拉着他去别墅外打雪仗时撒娇的话。
不会煲汤的人仿着食谱给他煲汤的样子。
那些他不以为意的片段，从脑海深处浮现。
化成一句句质问：“梁渊，你不爱她吗？”
梁渊没法回答自己，他爱她的话，为什么要伤害她？
梁渊将自己逼入了绝境，他后悔了，他想要她回来。
陈合找到自家老板时，梁渊的状态很差。
满地的酒瓶宣泄着主人家的难耐。
陈合知道是为数不多知道前因后果的人，忍不住唏嘘。
乔小姐真的是一个很不错的人，虽然有些小脾气，但从不为难人。
他扶起醉生梦死的老板，叹了一口气。
等梁渊彻底清醒过来时，陈合端上吃食。
站在一旁低声汇报：“之前为难乔小姐的人已经处理过了。”
梁渊盯着那碗薏米粥，久久出神。
半响才开口道：“她的墓找到了吗？”
陈合抿了抿唇小声说：“在南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