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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浅婼怔在原地,心脏又一次莫名其妙的感到闷痛。
她下意识捂住心口,感觉有什么东西就要冲出那一道屏障,展露在她的眼前。
但紧接着她撞进岑慕奚幽深的双眸,又一下清醒过来。
她缓缓放下手,粉唇张了又张,最后再次垂下眸:“抱歉,我有阿尔兹海默症……你的朋友说我们曾经在一起过,但我不记得了。”
“我知道。”
岑慕奚还是凝视着她:“你也不需要为此道歉——该道歉的是我。”
闻浅婼猛然抬起头,拧起了眉:ḺẔ“什么?为什么你需要道歉?”
岑慕奚却没有回答。
他想起两年前温瀚清葬礼那天,其实一切都是有迹可循的。
闻浅婼在到墓园后看向他时,她的目光有几秒的涣散和迷茫,那就是她患病的症状。
如果他当时能追问一句,或者让人去查查,他会更早知道她的病,就不会让她那样轻易的离开北京。
他不会以为她死了,她也不会一个人在纽约度过两年。
他欠她的太多了,从前的,加上现在的。
或许他这辈子都还不清。
闻浅婼还在等待他的回答。
岑慕奚看着她那双清澈透亮的眼睛,有那么一瞬以为回到了好多年前。
只有在当时谈恋爱时,她才有这样单纯的眼神。
后来他假死离开,做回岑家独子“岑慕奚”,他几次偷偷在远处看过闻浅婼。
她像是被抽走了灵魂,整个人变得颓废、枯萎,那双让他一见钟情的眼眸彻底失去昔日光彩,像一湾死水。
他知道她一定很痛苦,而他也没好到哪里去。
他的痛苦不比她少半分。
但他的痛苦是应该的,他抛弃了深爱自己的那个人,他活该受到报应。
可闻浅婼是无辜的。
她什么都没做错,她什么都不该承受。
所以上天让她把他忘了。
他不应该再打扰她的,可是……
“没什么。”岑慕奚深邃的眼底划过一抹复杂的情绪,“你是因为齐司楠的话才想来看我?”
闻浅婼勉强扯了扯嘴角
事实上她根本就没想来,在听到岑慕奚受伤了之后,她的心脏本能地骤缩,像是被一只大手攥紧。
但冷静下来,连她自己都觉得茫然。
“于公于私……我都该来看看你。”闻浅婼给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随后她想起自己的任务,又端坐起来,想开口时却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岑慕奚。
岑总?还是岑慕奚?
虽然说两人是前男女友,但她不记得了,如果直接喊他的名字,她总感觉怪怪的。
斟酌了一下,闻浅婼清了清嗓子:“岑先生,我想我们是不是可以趁这个机会把案子聊一下?这个案子并不复杂,只要您同意和‘GOLDE’公司的合作继续……”
“我为什么要继续和他们的合作?”岑慕奚声线微冷,“他们公司违约在先,连违约金都不愿意付,现在让你们律师来找我说继续合作?我是个商人,我不是做慈善的。”
他突然冷下来的态度完全是因为不满闻浅婼对自己的称呼。
但闻浅婼一下进入了工作状态。
她从公文包里拿出资料:“据我方提供的资料显示,当时两方合作时,是岑氏明确表示不会再找其他合作方,只与我的委托方合作‘四海’项目,但岑氏之后又与别家公司签订了协议,所以我的委托方才会……”
话没说完,岑慕奚倏然打断她:“闻浅婼,人性都是贪婪的。”
“我可以同意继续合作,让你早点结束这个案子。但作为交换——你能辞职留在北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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