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敬霖急忙掀开了车帘：“她在哪？”
裴检看向程敬霖欲言又止，支支吾吾地说：“凌姑娘刚进了月老庙。”
程敬霖心神一震，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月老庙！
凌绾依去月老庙干什么？
裴检一边探着头往月老庙的方向看，一边嘀咕道：“这北郊的月老庙最灵了，我长姐的姻缘就是拜过月老之后才得的。”
程敬霖脸色一变，快步下了马车，直奔月老庙去。
月老庙里多数是家中母亲带着小女儿来参拜，甚至中间不乏已经定下婚事的男女来求一个幸福美满。
程敬霖很快就注意到角落里孤身一人，拿了香正要跪拜的凌绾依。
程敬霖不知为何觉得这幅画面碍眼得很。
心烦意乱地站在她身后，将她拉扯起来。
“凌绾依！你来月老庙干什么！”
凌绾依被猛地一拉起，又被程敬霖劈头盖脸的质问弄的有些晕，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程敬霖见她没说话，身边也逐渐聚了一群人，甚至已经有大臣家眷认出了两人。
程敬霖冷着一张脸，拽着凌绾依走出门。
凌绾依的手腕被他钳住，程敬霖是带了怒气，凌绾依被他攥得疼了。
到了无人的地方，手上用劲甩开了他的手：“放开我！”
程敬霖努力冷静下来：“凌绾依，你一个姑娘家，来这干什么！”
凌绾依越发觉得这一世的程敬霖荒谬得可笑：“我来做什么，和你有什么关系？”
“晋王殿下。”
“我一不是你府中淑女，二不是你至交好友，三不是你府上幕僚，我和你毫无关系。
“你管我做什么？”
程敬霖被她的话噎住，却也寻不到话来反驳。
他们确实没有任何关系。
程敬霖垂着眼，看着自己空落落的手，注意到凌绾依手腕上被自己弄出的红印。
“对不起。”
风卷起树上的红色系带飘落在他们中间。
上面最后的名字赫然是凌绾依。
程敬霖看着离自己半步远的凌绾依，恍惚间想起上一辈子，最后口吐鲜血消失的凌绾依。
他僵硬在原地，干巴巴地找了话题：“红色系带落下了是不是不大好。”
“你若是求的是平安，现在再去求一条，我给你系在最高处。”
凌绾依将红色系带捡起来，她求的是平安一生，最好再也不要和程敬霖扯上任何关系。
凌绾依将红带子折了折放入袖中：“你不是知道我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吗！”
“我只求远离你，一辈子都看不见你。”
“我最后悔的就是爱上你！”
“我恨你，程敬霖！”
凌绾依的声音和上一世重叠在一起，程敬霖脸上的笑再也撑不住。
凌绾依又从袖中将红色系带取出，扔在他面前。
“你最好离我远一点，我不想变得不幸，我们最好不要扯上任何关系。”
程敬霖弯下腰，想要将那条红带子捡起。
他一遍又一遍地试图抓住，却总是握不到手里。
他眼前全是跳跃的红色，像是在嘲讽他的后知后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