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敬霖的语气没有什么起伏，甚至听起来像是开玩笑一样的语气。
语气平淡的好像不是在说一件危及性命的事情。
程敬霖的表情甚至还是温和从容的样子，看上去人畜无害。
但是凌绾依知道他确实能做出这样的事。
就像之前，那句毫不留情的【处死】之后，染满了血水的官道。
凌绾依没有接话，一边拿过碗筷开始吃饭一边在心里计划着应该将所有剧情更正。
程敬霖同样没有再说话，甚至连多余的动作都没有，只是偶尔给凌绾依夹菜。
本该是温馨的场面，但是两人却没有半点温馨的氛围。
一个人计划着将另一个人永远绑在自己身边。
一个人计划着将另一个人杀死。
饭席间只剩下碗筷碰撞的声音。
凌绾依只当程敬霖是空气一般，背对着他躺下。
程敬霖跟着她蹲坐在床边，将锁链玩笑一般套在自己脚上。
“绾依，换你锁住我好不好，我一定不会离开。”
凌绾依没有接话，合上了眼睛。
程敬霖知道她并没有睡着，自顾自地说着话。
“绾依，我不知道你是从哪来的，我觉得你们那肯定和这里不一样。”
“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觉得你很天真，你和宫里的所有人都不一样。”
“其实很明显的，你说你看不懂文字，可是凌丞相的嫡女怎么可能连字都看不懂呢？”
“后来我找到了你的书，原来在你看来我只是一本书里的人物。”
程敬霖的语气突然有些沮丧：“你让我怎么相信你是爱我的呢？”
“你甚至可能没有把我当成一个完整的人来看待，只是觉得我是一个话本里的角色。”
凌绾依突然开口：“你既然看过剧情，就应该知道，我后来选择了你，而不是程玄清。”
“因为选择了程玄清，所以每天都要受惩罚，你不是见过我受罚的样子吗？”
“如果我不爱你，我为什么会选择帮你继位呢……”
程敬霖像是想到了什么，脸上的表情逐渐散去：“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说你心疼我。”
“那是心疼，不是爱。”
“管事的嬷嬷心疼我，所以会想尽办法给我弄点吃的。”
“爱一个人的话，不是应该一直留在他身边吗？”
“你记得吗？你的那本书上还有自己的批注，你在计算离开的时间。”
“甚至到现在，你还是想要离开我。”
“你只是将我当做一个话本里的角色，你甚至想要控制我的行为，性格，你爱的根本就不是我，你只是喜欢那个你想象出来的我。”
程敬霖肯定地又重复了一边：“凌绾依，你根本就不爱我。”
“所以我囚禁你，我想只要你在我身边就好，当你身边只有我的时候你一定会爱上我。”
“我按照你写出的样子，努力扮演你想象中我的样子，你确实爱上了我，那个虚假的我。”
“你根本接受不了真正的我，这也算是爱吗？”
凌绾依被问得哑口无言，程敬霖的想法固执又直接。
他想要凌绾依爱他，可是凌绾依爱上他之后，他又怀疑她爱的不是完整的他。
所以他要将一切打破。
以原本的样子出现在凌绾依面前，将她身边的人一个个送走。
可是凌绾依还是离开了，甚至决心将一切重来。
她以为他最珍视的是那个好不容易得到的皇位，可是他从始至终只是希望凌绾依能够爱他。
程敬霖看着沉默不语的凌绾依，继续说道：“你不好奇我为什么会记得上一世的事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