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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向暖摸出一块硫磺皂来:“家里人单位发的福利,我们家用不完,就打算拿来换东西。”
  “换什么?”那人问。
  “五个换一张酒票。”向暖道。
  酒票虽然也紧俏但不是必须品,有的好的单位一个月能发六七张,但大部分人酒票都放过期了也不舍得用,所以都会倒腾给有需要的人。
  硫磺皂肥皂香皂这些不一样,是生活必需品,买的时候要给肥皂票,有的地方则规划到工业券范畴,就需要给工业券。
  一张酒票就能换四块肥皂,那绝对不亏啊。
  “你有多少块?”对方问。
  “二十块,你给我四张一斤的酒票就正好。”
  对方一听东张西望了一会儿:“你等我一会儿,我去问问。”
  “我给你一块肥硫磺皂,你拿去当样品,绝对好东西。”向暖信口胡扯着。
  对方接过硫磺皂刚要走,向暖又一把拉住对方:“你再问问你们老大,能不能搞到整箱的茅台酒,要是有的话,你们想要换什么东西都可以。”
  上次系统说整箱还能卖更高的价格,这些酒经过系统的手到现代,也有三十多年的年份,tຊ所以价格昂贵。
  “这么大口气。”那人挑眉。
  “你先帮我问问。”向暖打哈哈道。
  那人多看了向暖一眼后就离开了。
  向暖等了没二十分钟,那人带回来一汉子。
  大哥看着就很壮实。
  看到向暖后很是意外。
  “你要换的啊?”大哥声音宛若洪钟地问。
  “对,是我。大哥你有多少啊。”
  对方掏出四张酒票,虽然是当前季度的票,但都快要过期了。
  向暖也没说什么,一手交硫磺皂一手给酒票。
  “你还要整箱的茅台?”大汉问。
  “对,要是不要票的话,价格好谈。”
  “你要这么多酒干什么?”对方问。
  向暖信口胡扯:“我家有人在单位采购科,各种应酬就比较多。单位发的酒票不够用,这不就让我来淘换淘换吗。”
  大汉摸了摸手里的硫磺皂:“还有吗这东西?”
  “有啊,你要多少?”
  “你有多少?”
  向暖眨巴了下眼睛,“大概还有三十多块吧。”
  “我都要了,茅台你要的话我帮你去弄,不要票但一瓶得贵五毛。”
  “成啊,你能弄多少?”
  壮汉挑眉,“最多一次只能搞一箱。”
  “行,那就先要一箱。”向暖很爽快地道。
  “不过我这几天家里有事,要三天后才有时间,三天后我们在这里交易?”
  “没问题。”壮汉看着向暖:“丫头怎么称呼?”
  “你喊我小向就行。”
  “小项啊,我老黑做生意绝对公平,有什么好货你来找我,绝对良心价。”老黑以为是项羽的项。
  向暖点头,“黑哥,那我先走了。”
  说完也不废话就走了。
  等她走了一段距离,身边的人才问:“要跟吗?”
  “不用。”老黑说完把肥皂递给身边小弟:“拿去散了。”
  小弟拿着肥皂就走了。
  得到四张酒票的向暖又去了一趟供销社,买了一瓶茅台给了系统。
  系统美滋滋。
  “你多给我整点货,我换了酒票给你茅台,这生意多划算啊,也就你还跟我抠抠搜搜的,太跌份儿了。”
  系统:“……要多少。”
  “过几天吧,这几天不出去了。”向暖道。
  陈家康明天就要手术,她确实没心情再出去了。
  “你给弄点营养品,等家康手术出来肯定需要。”向暖道。
  系统现在也默认了她亏欠卖货或者换酒票了。
  它觉得不用干别的,就专门陶腾茅台它就可以以光速追上其他的兄弟系统,可以一雪被迫在一级折腾六年的仇了。
  晚上六点吃过晚饭喝了水,向暖就不给陈家康进食了。
  八点的时候护士还过来提醒了一次。
  四人病床,目前就两个病人,所以各自家属夜里占据一张床。
  熄灯后陈家康睡不着,翻来覆去的。
  “家康,怎么还不睡。”向暖问。
  “嫂子,我怕。”陈家康声音很小地回着。
  “我今天跟护士打听了,给你主刀的黄大夫,那可是从国外留学回来的最牛的大夫,他做的手术从来没有失败过。”
  “咱们这次是托了任大夫的福气,不然人家黄大夫根本没时间接咱们的手术,人家都是要给领导人检查身体的大牛。”
  一半真一半是道听途说,反正她都一股脑的说给了陈家康听。
  果然,听到那医生这么厉害后陈家康的紧张情绪少了很多。
  第二天两人早早就起来了,因为陈家康不能吃东西喝水,向暖也就陪着他一起没吃东西。
  陈家康催她去吃早饭。
  “不吃,嫂子陪着你,等你出来了我们一起去吃好吃的,我跟你说我想吃那个酱牛肉很久了,等你出来咱们一起去吃一顿好不好。”
  陈家康笑着点头:“酱牛肉什么味道的啊,我都没吃过。”
  别说他们镇里了,就是县里也很少有牛肉供应。
  “比猪肉还好吃,嫂子也没吃过呢,等你出来了咱们去吃。”
  “好。”
  向暖抓起他的手,勾住他的小拇指:“来,咱拉钩。”
  陈家康紧紧勾住了嫂子的手。
  玩闹了会儿,护士过来要推陈家康去手术室了。
  向暖的心也不由得紧了起来,她紧紧攥着陈家康的手。
  陈家康忽然道:“嫂子,我现在不怕了。”
  向暖陪着问:“这么厉害啊,我们家康可真棒。”
  陈家康被他夸的脸有些红,他道:“嫂子,我昨晚害怕,睡不着,后来我就睡着了,你猜为什么啊。”
  “嫂子还真猜不出来,为什么啊?”向暖配合地问。
  “因为我忽然就想到了,我要是出不来其实也没那么害怕,因为那边有妈妈跟哥哥在,我要是去了他们肯定会照顾好我的。”
  向暖的眼睛瞬间就红了。
  她咬着嘴唇没说话。
  陈家康又道:“但我一定会出来的,不然家里就剩下嫂子你一个人了得多孤单啊。哥哥有妈妈陪着,我留下来陪你,不然我哥肯定会怪我的。”
  向暖的眼泪没忍住,不受控制地掉了下来。
  一旁的护士不知道他们的情况,但也能从他们的对话里听出大概来,一瞬间有惊讶的,有泪点低的眼睛都红了。
  护士长眼里也有泪光,她揉着陈家康的脑袋:“家康这么想才是对的,你是你们家的唯一男子汉了,可得好好长大保护你嫂子。”
  陈家康嗯了一声。
  说话间就到了手术室,护士阻止了向暖。
  “家康,嫂子就在门口等着你,等你出来带你去吃酱牛肉。”
  “好。”陈家康大声地回应。
  护士小声道:“放心吧,我们黄主任厉害着呢。”
  向暖点头,站在门口,看着护士们推着陈家康消失在手术室里,门缓缓被关上,砰的一声,仿佛撞在向暖的心上。
  她在门口的椅子上坐下。
  她代替了原主,给他治病的目的也不那么纯粹。
  她想留在陈家,想光理直气壮地留在陈家,那没有什么比她出钱治好了陈家康的眼睛更理直气壮了。
  她的不纯粹,却换来了这孩子最纯粹的依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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