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若茗怔怔地看了他几秒，思绪像是断了线的风筝，飞向未知的地方。
　　沈司聿的意思是，让她别走，一直待在他身边吗？
　　可是，从一开始，她就规划好了这场相遇的结局。
　　一定是分离。
　　在沈司聿的注视下，黎若茗慢慢地缩回手，像是受了惊的兔子，茫然无措地盯着他看。
　　沈司聿拉住她的指尖，沉声问：“要来我身边实习吗？”
　　“……啊？”
　　黎若茗只觉自己的思绪又断了，被雨淋的生锈，被风吹得生疼。
　　沈司聿往前一步，触及她的掌心，循循善诱：“我可以教你很多。”
　　黎若茗跟着问：“比如？”
　　“比如——”
　　沈司聿拉长声音，却始终不让话落地。
　　在黎若茗耐心地等着他回答的时候，他又猛然将她扯到怀里，扣住她后脑，吻了下去。
　　灵活的舌钻入，像是游鱼遇水，游刃有余。他一点一点地吮吸着她的唇瓣，没多久，黎若茗已经被他吻得喘不过气。
　　迷迷糊糊中，黎若茗的心绪被扯了一下，她想——
　　在接吻这件事情上，沈司聿确实有可以教她的资本。
　　分明都是初学者，沈司聿的进步速度却让她望尘莫及，仿佛沈司聿本就有这样无师自通的天赋。
　　察觉到黎若茗的分心，沈司聿不轻不重地捏了一下她的下巴，又将黎若茗的注意力全都转移到这个吻上。
　　暧昧的水声落在车内。
　　黎若茗再也看不清头顶的tຊ灯，此时此刻她只能感受到沈司聿的存在，他的手臂压着她的背。黎若茗全身都像是过了电一般，酥酥麻麻的，软软地靠在他怀中。
　　沈司聿分开她的同时，他的手又抚上她的后颈，沈司聿低下头，与她平视。
　　霸道地占据她所有的视线。
　　黎若茗的眸中尽是潋滟水色，胸口因气短而不住起伏，她的唇没有完全合上，仿佛还在等人采撷。只是上方红润的水光已经是一种所有权的宣誓，一如她被吻得微红的脸颊。
　　沈司聿的视线锁在她身上，他先是饶有兴味地观赏着这活色生香的一幕，尔后才在黎若茗呼吸平复得差不多的时候，将自己的上一句话补充完全：“比如，接吻。”
　　“黎小姐对刚刚的教学服务还满意吗？”
　　“……”
　　黎若茗的气一下子喘不匀了。
　　她好不容易才平静下来的心跳又被沈司聿的这一句话给扰乱了。
　　黎若茗瞪着他，却只是轻飘飘的威胁。
　　沈司聿仍旧一动不动地注视着她，想要得到一个回答。黎若茗只能抿了抿唇，干巴巴道：“……一般般。”
　　她可不愿意长他人威风，尤其那个人还是沈司聿。
　　沈司聿的唇角顿时垂下，摸着黎若茗后颈的手也不动了，他静了几瞬，才继续问道：“是哪里不满意？我看看，能不能改进？”
　　“都不满意。”
　　黎若茗将他的手拨开，努力将话题扳回正道：“你快点开车。”
　　再不开车，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到家。
　　闻言，沈司聿的手搭上方向盘，身子却没有收回去。他望进她的眼，像是搜寻证据，极为认真道：“可我看你还算满意。”
　　“满意，满意。”黎若茗自暴自弃道，“我其实很满意，所以沈老师能不能先开车，把我送回家呢？”
　　“行。”
　　沈司聿轻笑一声，发动车子。
　　停车的时候，黎若茗正要伸手解安全带，余光又瞥见沈司聿的身影，顿时防备地往旁边一缩，躲开沈司聿的手。
　　咔哒一声。
　　沈司聿的手没碰到她，倒帮黎若茗把安全带解开了。
　　“……”
　　黎若茗眯起眼，又闷闷地坐了回来，抢在沈司聿指责她之前先发制人：“还不都是因为你总是这样，所以我才下意识地躲开了。”
　　“我怎么样？”
　　沈司聿很坦然地问，手搭在她背后。
　　黎若茗没吭声，她肯定不像沈司聿一样无下限，可以将那些事情随口说出。
　　更为重要的一点就是，黎若茗可不想引火烧身。
　　见黎若茗闭着唇不语，沈司聿才移开视线，换了话题：“你不是想知道为什么乔瞧今天不在吗？”
　　黎若茗转头看他，沈司聿的指尖轻敲方向盘，头顶中央的暖灯正亮，盈盈地照在他脸上。
　　“为什么？”
　　黎若茗也被他勾出了点好奇出来。
　　沈司聿云淡风轻道：“他太碍事。”
　　凝了几秒，黎若茗懂了他的意思，原本降下来的温度又有了重燃之势。
　　她慢吞吞地吐出一个字，想给沈司聿泼冷水：“哦。”
　　“所以，要不要趁他不在，多做点坏事？”
　　沈司聿拉长腔调，向身边的人投来一个意味深长的目光，看着黎若茗的耳尖越发的红，变成会滴血的红玛瑙。
　　黎若茗静坐在那里，两只手无意识地交叠在一起，手指勾着另一只手，绞来绞去。车内的暖气早就关了，黎若茗手心的温度却始终降不去，始终挂着一层薄汗。
　　“……回去再说。”
　　她低着头，脖颈纤细，人看着瘦弱，此时说话却难得大胆。
　　偶尔她也想要放纵一会，或许也是为了验证自己心中的那个想法——
　　为了人，还是为了财？
　　总说男人可以将欲与爱分的清清楚楚，女性却分隔不清，黎若茗想知道自己到底属于哪一种人。
　　沈司聿也没想到黎若茗的态度会如此松快，他手抚向另一边，却又在打开车门的时候折返，拉着她接了一个漫长的吻。
　　这个吻格外轻柔。
　　黎若茗眼睫轻颤，但没有反抗，而是顺从地迎上去，闭上眼，跟随着沈司聿的一举一动，回应着他，也包容着他。
　　分开之后，两个人的唇都热了起来。
　　打开车门的时候，黎若茗看见车窗上起了层水雾，薄薄的。
　　下了车，进入密闭的电梯内，里面只站着她们两个人。空间本是不小的，黎若茗和沈司聿却靠的很近，肩膀擦着对方，手也是。
　　按完楼层键后，沈司聿的食指慢慢越了界，勾住她的小指。
　　黎若茗空空荡荡的心仿佛也因为他的挤入也被填满，浑身上下充斥着一种说不出的满足感。
　　嘀的一声，电梯开了门。
　　走出去，电梯门又迅速合上。
　　再一声，房间的门被打开，沈司聿一手推开门，一手搂住黎若茗，将她压向自己。
　　完完全全的黑暗之中，他们只能借由抚摸，接吻，触碰，来真真切切地感受彼此的存在。
　　在门关上的同时，黎若茗听见沈司聿解开扣子的声音。
　　他的气息一同落下，停留在她鼻尖，是滚烫的，炙热的，烧的她心慌：“可以吗？”
　　黎若茗轻轻地嗯了一声，主动伸手去摸索他身上的纽扣，却只触碰到他的肌肤。顿时间，沈司聿的轻笑并着闷哼，又刷的落下来，盖在黎若茗身上，像是一层轻纱，将她彻底笼罩住。
　　没有攻击力，却莫名摄住了她的呼吸。
　　一种痒意从黎若茗的眼睛中升起来，好像是眼睫毛掉进了眼睛里。她费劲地眨了几下眼，才将这种不适感驱逐。
　　沈司聿按住她的手指，带着黎若茗找到纽扣处，又帮着她一颗一颗地解开。
　　松开之际，黎若茗的手很自然地滑下去，最后停在沈司聿的皮带上。
　　很粗糙，很冰凉，她的手却很热。
　　沈司聿又瞬间拥住她，抱得很用力，像是要将对方嵌入自己的身体之内，永不分离。黎若茗也抱住他的头，踩着他的脚，去吻他的下巴。
　　他的下巴一向打理得很好，出现在人前的模样总是一丝不苟，但这样近距离的接触还是避免不了天生的颗粒感。
　　黎若茗只舔了几秒，便又向上寻着他的唇。沈司聿就站在那里，任由黎若茗闯入，让她来操控这盘棋局。
　　心甘情愿地听她号令。
　　唇齿相触，黎若茗的舌包裹着他，就像她一样，温和坚韧，永远藏着秘密。沈司聿的手就摸着她的后背，外套早就掉在了地上，她的身上也只有薄薄的一层衬衫。
　　沈司聿一直颇有耐心，但黎若茗还是气短，吻到一半便又要往外逃。他只能钳住她的下巴，反客为主，开始一点点蚕食着精心挑选的猎物。
　　先是抚摸着肌肉纹理，再是感触着温热的肌肤，最后才是撕开一切外在的包装，去看她的一颗心。
　　摸到冰凉的皮带扣的时候，黎若茗的理智有过片刻的回笼，她捏着他的手，断断续续地提醒着：“……回房间。”
　　这里没有那东西。
　　她可不想因为一时的放纵而犯下大错。
　　话音落下的时候，黎若茗忽的又听见了熟悉的塑料被撕开的声音。
　　“……”
　　这里怎么会有那东西？
　　疑惑之际，耳边传来沈司聿低低的声音：“……本来放在车上的。”
　　怪不得要把乔瞧支走……
　　黎若茗没再问，沈司聿直接将她抱起来，黎若茗整个人就挂在他身上，双腿紧紧圈住他的腰。
　　夜色很浓，房内没开灯，也没拉窗帘，黎若茗只能瞥见从小角落透进来的点点光线。
　　她搂住沈司聿的脖子，指尖滑过他的下颌，气息全都吐在他的脖颈上：“原来你说的坏事就是这些。”
　　心思被挑明，沈司聿也没有半点心虚，他笑了一声，抱紧黎若茗，声音像是浸入黑夜，沉的发紧：“现在，教你第二件事。”
　　进去的时候，黎若茗靠在他肩上，又听他说——
　　“这一次，我会努力让宝宝满意的。”